那辆车打着滑以坏掉的车轮为轴转了个圆圈,碾过了被甩下来的武装分子的身体,然后砰地一声撞上了来不及躲闪的另一辆车,翻滚旋转着向后挪移。
琴酒还嫌不够,又补上一枪打穿了油箱,然后施施然坐了回来,关好车门。伏特加不用他吩咐,一脚油门踩下去,车猛地向前蹿了一大截。
“轰!!!”
剧烈的火光映红了琴酒的侧脸,他满意的哼了一声,突然注意到牧北斗凉凉的眼神。
“……”琴酒立马板起脸,正襟危坐。
伏特加默默地把视线从后视镜移回来,总觉得自己眼睛有点瞎。
他们一路开到了之前伏特加和牧北斗找好的小旅店。这里虽然破旧了一点,但胜在隐蔽,而且老板非常厌恶那些贩毒人员,还可以为他们打一下掩护。
伏特加下车见牧北斗没有搭手的意思,只好任劳任怨的打算扶起自家大哥,结果出乎意料的被坚定的拒绝了。旅店老板看到一个人黑衣瘦高的银发男人浑身是血,居然还自己硬挺着走进房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然而看到后面跟着的一脸担忧的伏特加和脸黑的几乎要滴出水的牧北斗,他咽了口口水,识趣的没有说话。
琴酒和拎着急救箱的牧北斗一前一后的走进房间,伏特加站在紧闭的房门外警戒,手插在兜里握着枪,随时准备开火。
琴酒警惕的在屋里环顾一周,仔仔细细的查了一遍有没有摄像头和窃听器,然后才晃悠一下坐到床上。永远保持警惕心和洞察力,是琴酒能在杀手这条路上走这么远,还一路爬到组织高层的原因之一。
牧北斗重重一下把急救箱按在桌子上,冷冷说:“不要命了?”
琴酒能听出他语气下暗藏的暴怒,眼底划过一丝苦涩的笑意,然后抬头同样冷漠的看着牧北斗:“关你什么事。”
“我让你来了么?”
“多管闲事。”
牧北斗蓦然一个箭步跨到琴酒面前,扬起的拳头对着他的脸。牧北斗死死的盯着他,想要从那闪着冷光的碧绿瞳孔里找到曾经熟悉的色彩。
但他失败了。
那里只有一片冰冷和嘲弄,如一条毒蛇一般冷漠无情。
紧紧攥着的手背爆出了青筋,抖了一阵,然后砰地一声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飞扬的尘土弥散在两人之间,他们明明离的那么近,却好像隔着万水千山,天涯海角。
牧北斗急促又颤抖的喘息一会,然后冷冷的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他缓慢的后退两步,手痉挛着握上急救箱的手柄。
琴酒不用看都知道他的手肯定肿了,用那么大的力气砸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不泛紫就算是好的。
牧北斗勉强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点,事实上心里滔天苦海已经泛滥成灾。他必须要死死克制住自己,才能不揪着琴酒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
现在大概也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住那可怜的,最后一点尊严。
他把急救箱放到床头柜上,带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躺下。”
琴酒看着他,半响冷笑一声:“你也就这点用处了。”
原本已经平静一些的牧北斗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头向前伸,两个人的鼻尖都撞在了一起。他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着,眼圈通红,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可还是忍住了,而且顾及到琴酒肋骨的伤,没有像上次他对自己一样把他压在床上。
——即使只是柔软的床铺,牧北斗也担心琴酒的伤口。
咽喉要地被人制住,琴酒习惯性的浑身紧绷,然后又放松下来,勾唇冷笑着又要说什么……
然后牧北斗干脆利落的一手刀打晕了他,省的那张姣好的唇形又张张合合吐出更加刻薄的字眼,到时候牧北斗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忍住不下狠手。
看吧,都这样子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替对方着想。
真是……贱死了。
牧北斗把双目紧闭的琴酒缓缓放倒在床上,撑着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面容。
良久,才叹息一声,闭了闭目,开始着手清理琴酒身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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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在外面呆了好久,久到他差点怀疑屋里面出事了——这房子不怎么隔音,里面的争吵和动静都模模糊糊的传进他的耳朵里。伏特加坐立不安,心里开始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但是又怕打扰里面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