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随着叮当的器具收拾声,染满黑红污泽地器皿被丢到垃圾箱,青年缓缓撤下手上的白手套,细眸斜过去。
“嘛,小夏纪不必治疗他了。”
“可是……”
“你的能力……其实是非常消耗体能和精神力的吧。”
夏纪吃惊地看着他。
“别这么惊讶嘛,这种事情可是很容易就能看破。”太宰治耸肩:“这次多亏了小夏纪呢。”
青年走过来拍拍她的头,却被夏纪侧头躲过。她伸手搭在已经伤痕累累的男人身上,再次发动了异能,太宰治挑眉。
联系上夏野真琴那一次,先后两次救护重伤的人,对于她来说理应相当吃力了。
“够了,你的脸色很难看。”太宰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你一直都这么乱来么。”
“……这种话,太宰先生根本没资格对我讲吧。”
“我,可是你的师·傅啊。”
“……”
“呀……”太宰治挑眉,一字一顿道:“你不会忘记了吧?”
怎么可能……夏纪没力气和他辩驳,光束从指尖脱落,她闭上眼摇摇头,重新聚集起精神。
“太宰先生,真是抱歉。对于我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她侧过头,抿起了唇瓣。
“那还真是遗憾。”太宰治对答如流:“对于我来说,追求和美女共同殉情比什么都重要喔。”
“哦呀……”伸手接住倒在他怀中酣睡的少女,他轻声笑了笑:“对我太放心……可不是一件好事呢。”
他低头,棕黑的发丝垂落在少女耳畔,手指灵巧的窜上女孩的脸,艳红的血溅到了她白皙的颊上,他用染满鲜血的手指爱抚着她的长发,低下唇瓣在她耳鬓厮磨。
“你啊,还是没变呢。” 他拖着怀里沉甸甸的分量,目光轻微的停滞在她的颊上,被鲜血浸染的少女一无所觉的沉睡着,侧脸有阳光打落,宛若散发着暖金色的光辉。
从港口黑手党出来后,太宰治直接就开车奔向了夏纪的公寓,他十分轻巧地打开少女家的房门,把她安置在了卧室床上。
微托着腮,稍微打量了下室内整齐的家具摆设,他的眼神停留在靠着窗户倚墙而立的写字台,整个屋内所有东西都以开放式的风格放着,而只有右手边的抽屉,被用一把精致小巧的银锁扣住了。
他勾唇一笑,伸手从桌子上捣鼓了几下,悄然摸出一把钥匙来,“嗯,我看看——”
“咔嗒”一声脆响,银锁落在了青年的掌心,柜子里是一本黑色的日记,他略微失望地耷拉下眼皮,还是伸手打开。
平淡无奇的开头。
他往后翻了一半,发现字体较前面而言相对有了些细微的变化。从字迹来看,应该是从以前就开始记录的。
他垂眸看着日记最后一页女孩用清秀的字体认真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我加入了港口黑手党,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下一句应该是时隔许久又添上去的,墨水的深浅略有差异。
“我希望……有一天他能不再受伤。”
静静地看了良久,直到电话响起,他单手合上日记,从大衣里掏出手机接通。
“太宰,有安吾的消息了。”
太宰治沉下眸色,“嗯,我知道了,织田作,你先在那儿等我,我马上就到。”
☆、Ⅴ。时过境迁
那时的太宰治,不过刚刚十四五岁的年纪,他还不会敛着内心深沉的心机,还未曾遇见织田作那么温柔的人,他的内心仍然藏着厚重的,仿佛永远也不会融化的冰雪,他还没有学会没心没肺的假笑。
可是那时候的太宰治,还算是一个人。
他是有心的,尽管那心里藏着的,是深深的寒冰,是决绝的冷漠,是不屑一顾。
可是失去了织田作的太宰治,就再也不是太宰治了。
夏纪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她得知那么温柔的织田作之助死亡的消息后,目睹的……太宰治的脸。
他很平静。
那张白皙如瓷玉的脸,始终是平静无波的,他甚至在看到她时,轻轻地笑了笑,伸手拍拍着她的头,神态中是少有的亲昵,“怎么这副神情,小夏纪。我没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