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当然也曾幻想过所谓的贞烈。为了她最爱的大哥可以活,那么同样她也能选择死。实际上她很早就已经选择过了。
存与亡。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抉择。
然而这次,妮娜心底却腾涌出一个声音,在她灵魂的深海中回荡:活下去,活着回到飞坦的身边!
现在,这就是她唯一的信念。并非为自己的贪生找寻借口,而是因为内心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幻想由自己还能借助麻仓好的力量,打开时空,回到飞坦身边。
而对麻仓好来说,品位别人的不幸就是一种极大的乐趣。尤其是对着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特别是在听到妮娜内心仍抱有遥不可及的狂妄时,麻仓好无可抑制的耻笑出声。夹杂着隐约的怒气。就算妮娜的力量达到了顶点,她又能如何?现在,这怪物已经是自己的东西了。所谓东西,既是指她不该有思想、不该抵抗、不该逃离。他由这么会真的放妮娜走呢?
麻仓好能窥探人心。这不奇怪,因为他有灵视,一种可以窥视人类内心的奇妙力量。因此自他还是叶王时,便已经窥视了太多人。包括他们内心的污浊与对自己的恐惧。然而妮娜却不同。无论他如何窥探,却始终见不到这个怪物有一丝一毫的扭曲。她将所有的罪责归于自己、并天真的试图赎罪,那支离破碎的灵魂仍不改最初的成色,倒另麻仓好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任何人内心都有阴暗面,只要稍加扭曲便一发不可收拾。同样的道理在妮娜那里却没有起效,反是将心灵之镜拼凑完全后,仍天真幼稚的幻想、以为能回到过去。到底是她太过愚蠢,还是归根于她根本就学不乖呢?镜面已碎,即便破镜重圆,那碎裂的痕迹又怎可能轻易复原?
麻仓好甚至都没去察觉,自己以过多的去关注这个工具,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去关注她的心情起伏。或许是训练她的时日漫长而无聊,因此他不得不用这种方式为自己找寻乐趣。可是,如果你太过过度的去注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无论是任何理由,那么最后始终逃不脱扭曲的命运。
即便是他睥睨众生、俯仰天地的麻仓好也罢
嘘——
别去问为什么
谁也阻挡不了命运,即便是他这样的人。竟丝毫没有察觉他所忤逆的命运轮转,又再次禁锢了他的身心…与注定为怪物的妮娜纠缠在一起。如同麻绳般螺旋叠加至无法分割。
错
“哦呀,我可是特意为你准备了这件衣服啊。为什么不开心呢”
麻仓好戏谑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讽刺,可妮娜丝毫没有回应的动静。因为此时她正忍耐着痛苦
双手被咒符所禁锢在半空,双脚离地,还隐忍着痛楚
妮娜察觉自己的身体正由内而外的发热、滚烫、灼热乃至沸腾!一股强大的如力量如野马般无法驾驭的体内奔腾,似乎就快要迸发出来!整个身子仿佛在烈火中燃烧,令她喘息、呻吟!妮娜只觉眼前一黑,体内炸裂开一个又一个的能量核,被那股强大灼热的力量疯狂的撕裂成无数碎片……
贴在她双手的符咒散发出鲜红的光,光源形成尖刺穿插入她的左肩,顺着血液的流动迅速蔓延至左手的每个角落。然后生根,驻扎。
仿佛承受不住那澎湃的力量般,咒符像要滴出血似的绽放出花朵,花叶一瓣瓣的舒展开来,覆满了整个手掌,原本晶莹雪白的手此刻宛如一只刚从血池中抬起的魔爪!在力量与压制之间,作为媒介的左手疯狂的扭曲着!
血色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如同泪水般滑落
锋芒针尖所带来的刺痛从每个细胞中提炼,伴随着阵阵脉动,越发出落的像个怪物!
疼痛的挣扎之后,妮娜早已筋疲力竭。可是她却固执的如同在等待奖赏一般不肯昏厥
麻仓好并不会无意的对某人温柔。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
之所以安抚妮娜,并非是无聊或者安慰,而是想减少强行开发力量所带来的痛楚。他很有自信能拿捏好赏与罚的份量。
在暗无天日的洞穴中,另妮娜唯一觉得欣慰的便是由麻仓好制造出的,类似海市蜃楼的幻象、只有那些景象,才能另妮娜觉得释怀…
那场海市蜃楼,是撷取人心底最快乐的记忆所制造成的幻象。对妮娜来说,她的幸福,只活在过去,活在被人抛弃的土地上
“如何?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