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杀死这个人,剩下的家伙都不足为惧。
大鬼的打算很完美,而江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藤原定子的言语之中,。
她很久没有想起藤原时子了,还有些怀念,那个喜欢用食指撑起她嘴角,让她做出类似于笑容的表情的母亲。
“藤原时子,是你害死的,对吧。”
嗯,母亲是为了我自杀的。
江在心底回答。
大鬼要过来了。
江看着天空的乌云,此刻的时间接近正午,没有多少日光,只有那灰沉沉地,仿佛要压下的乌云。
江想,该起来了。
藤原定子再一次受到了惊吓。
在他人的眼中看来大概是惊吓吧。实际上,比起惊吓,不如说她太过满意了。能够杀死这些鬼的人,能够让她迎来解放的人。
江只不过一挥刀,大鬼就迎来了消散的结末。与之前的相同,没有任何抵抗的机会。随后江提着刀,一步一步,缓慢地向着定子走来。
她听见了闷雷,兴许很快要下雨了吧,很快就会下一场将一切都冲刷干净的大雨。她突然有些遗憾,为什么要把大鬼放出来呢。
至少也要先让它杀死藤原道长的,这样的话,怀仁多少会轻松一些。
江看着定子的嘴角扯起了一丝苦涩的微笑,她没有停下脚步,就算身穿十二单,她的动作永远都是轻盈的,轻盈地哀伤。
终于,江站在了藤原定子的面前。
“我还以为你会死在那家伙手上,没想到你反应地这么快。”
她没有得到江的回答,只见江缓缓地举起了刀刃。
她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
这样就可以结束了。
她想。
死前的人总是会思考一些过往,而在藤原定子的人生回马灯中,出现的首先是母亲。
对自己说着,不能对他人提起,也不要尝试控制那股力量的母亲。
然后是父亲,告诉了她,进宫的决定。
接着是怀仁,告诉她,自己想做个自由的人。
然后,是少纳言。
少纳言告诉了她什么?
没有。
少纳言只是期待她能做自己。
但是定子知道,只要藤原还存在,不管主权者是父亲还是道长,她都没有做自己的机会的。
要回应他们的期待才行。
可是已经累了。
真的,很累了。
兄长们被流放,他们要她守住怀仁的宠爱,尽早让自己的孩子成长。怀仁因为没有任何的权利,更无法保护任何人而陷入了彻底的自责,少纳言为了自己强撑笑颜,实际上脸上的粉已经明显的定子不忍直说。
母亲死了,父亲死了。
那个孩子也像曾经的自己一样被送入宫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积压在藤原定子的肩膀上,像山一样沉重,而且还是一座日渐成长的山,她根本无法活着逃离。
那就死吧。
那是她那时候冒出的想法。
然而期待的死亡并没有如期到来,她迎来的只有收刀入鞘的声响,定子张开双眼。
不出所料,她看见的是面无表情的江。
“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了她呢,如果不杀死的话,还会有鬼孕育的。
“如果你在孕育他们,我杀死他们就是了。”
果然被看穿了,那些鬼的母亲是谁。
定子自然知道,那些鬼是自己孕育的,所以她怕很多东西,唯独面对那些鬼,她从未怕过。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死孕育他们的我呢?除了少纳言,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麻仓叶王隔绝你与这个世界的方法没有那么简单对吧。”
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了麻仓江。
她以为,让大鬼来,她就可以让这一切变得顺利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麻仓江,她没想到麻仓江能够强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你就是叶王的弟子啊,名字准备好了吗,快到元服的年龄了吧。”
藤原道长没有丝毫地见外,这样反倒让童子丸更加的紧张了。
“师傅已经为我想好了,麻仓赖也。”
赖也,信佛的道长自然知道这个名字从何而来。
阿赖也,第八识。
麻仓叶王还真是,野心磅礴。
“姓麻仓吗…”
说出口的话让童子丸看不清楚这个人找自己到底有何事,之前遇见藤原道长的时候,总是跟在师傅的身边,所以赖也自然也认识道长,只是道长怕是记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