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目前张副官的身体状况来看,想在狱中熬过寒冬并且确保孩子无事实属有些困难,药剂不能使用,张启山便亲自前往红府求得二爷以中医针灸配合药材才让张副官退了烧。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二月红俯身凑近,听着他顿顿挫挫重复念叨着,“佛爷,不要丢下我…”几个字,抬头看着张启山叹了口气,“佛爷,怕是假戏真做了。”
之后副官被安置在张府一个单独的房间,由亲兵把手看管,并且按时送饭,倒是解决了衣食冷暖的问题,但对外界依旧传言着张副官被关押在狱中,高烧不退。很多百姓只听得副官两个字,便常有人路过张府朝着新副官吐口水,那刺耳的流言蜚语也被新上任的人一并承受了下来,实在是有苦难言,却也无可奈何。
下矿之前张启山把包裹勒紧在身上,八爷托着罗盘什么也没说,自顾自观察周围的变化,“佛爷,真的打算知言不语么?你要知道这样下去,恐怕我们再出来的时候就是另一个天下了。”他转回头看着二月红表情很是淡然,“二爷,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一件事么?你当初问我跟在我身边的这个人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他对我如此拼死效忠,我说他是我从东北带过来的,是手足至亲。我张启山不是个细腻的人,很多好听的话都不会说,也不会去安慰人,但是我懂得一点,分担,凡是一心跟着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一个人去承担任何事或者,承担的比我多。”
“佛爷,值得么”他只是笑了笑,转身拍拍八爷的肩膀,才看到齐八爷的眼中流露的不安,“没有值不值得,只要是我张启山觉得对的,那就值得,走吧。”
三人踏进了矿洞不再谈论外面的事情,但无论是二爷还是八爷都深知一点的是,张启山将会比任何人付出的都多。
不久之后,张府门前臭鱼烂虾烂菜叶满满皆是,张启山背信弃义,心狠手辣,断袖之癖,阴暗至极,不配做长沙的布防官,就连张家军出门都会被唾弃。这一切只是为了保存关押在房中却不知外面世界的张副官的声誉,将所有的肮脏与丑陋都施加于张启山一人身上,新副官兀自擦了一下脸上的鸡蛋汤摇着头,没好气的抬起手,指了一下,“给我把他们赶走,吵死了。”“是…”
张副官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发呆了一会,他想起佛爷来牢狱之前八爷端起一杯热水递给自己,寒冷的只能颤抖喝下半杯,留下半杯放在手中取暖,“张副官,我知道你现在状况不好,但是我老八敢跟你承诺一句,佛爷,他永远不会抛弃你,在这个世界上,能保护你的只有他,再无第二人。”看着八爷说了一番话之后离开牢房,手中的水也凉了许多,放在桌上暗自思考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才遇到带着新副官而来的佛爷。
如今一切安暖,手轻抚上小腹,慢慢有些许理解佛爷的意图,“我张启山拼命保护长沙,你就拼命给我咬牙活下去“副官也许不是完全明白,但只要是真正的答案都无需太过着急,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只有真相不会变。
矿洞前半截的路已经熟悉,走起来也没多费神,只是到了岔路口之后,陨铜制造的幻境开始发挥作用,它在众人面前营造的景象令人瞠目。
二爷进入岔路口之后久久未归,为防止三人皆走散,八爷和佛爷一同走入同一个洞口,拐拐绕绕了许久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了味道,“佛爷,我们应该是进入了陨铜所制造的幻境之中。”张启山看着周围大片的迷雾,将一个绳子捆在腰间,与八爷连在一起,“老八,如果有任何迷失,我们之中另一个人认清绳子那头是真的就好。”齐铁嘴点点头,确认绳子牢固之后二人闯进了雾中。
第20章 眼见为实
陆建勋坐在后座上,瞥一眼旁边交叉手臂的人,笑着掂量手里的军令文件,“马上就会见证张启山的落马,陈舵主倒是淡定自若的很。”陈皮目视前方爱搭不理,“但愿你不会把事情搞砸”“陈舵主什么意思,是信不过陆某?”“你比张启山还差一截”陆建勋一口气憋到嗓子眼,忍了忍又收回身子坐了回去,他最恨的就是比不过张启山,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处心积虑想除掉张启山的原因,只是张副官让这件事变得太顺理成章,倒真是省去了诸多的麻烦。
张府里,尹新月命亲兵打扫了门前的垃圾,她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略微有些发愣,正当时,管家疾步赶了过来,微喘着粗气,“夫人,陆建勋带着陈皮和他的兵冲进府里了……”“张夫人别来无恙啊!”陆建勋打断了管家的禀报,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来,尹新月站起身,扫视屋里屋外的人,“陆长官未经允许擅闯张府,还带来这么多人,想做什么?”“张启山人呢?”陈皮环视了一眼,不耐烦的吼了一句,“我夫君有事出门了,不知这位是?”陆建勋低头笑了笑,“你看,陆某实在是鲁莽,连九门四爷陈皮都没给您介绍,失敬失敬…”“四爷?不过是灭人全家夺人府邸的强盗罢了”“你说什么?”陆建勋见陈皮火气上来,欲与尹新月大打出手,急忙劝阻,要知道尹新月出身北平新月饭店,历朝历代更换交替,只有这个新月饭店却一直长兴至今,可见根基之稳,势力之庞大,一个张启山就够难对付,再牵连到北平新月饭店如何应付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