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样的环境之下还能成才,这顾惜朝多多少少都算是个人物了。虽然探花的位置会取消,不过皇帝应当会用另一种方式启用他。
可是若有人真的公然陷害顾惜朝,那意义便不同了。身为探花郎,虽然要在打马游街之后才会册封官阶,可是好歹是皇帝亲自选出来的,若是有人以那般肮脏手段往探花身上泼脏水,岂不是对他这个皇帝的选择公然不满?
因此,皇帝命令彻查此事,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
一时之间,满朝上下都是人人自危,生怕皇帝的这把火烧到了自己的头上。而这件事情,最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不了了之了。
并非皇帝想要如此,而是他命人查下去,最终却查到了太子头上。皇帝拿着手下之人呈递上来的消息,沉默了许久,终于一声长叹,却在朝堂之上将这事翻了过去。
只是,因为对太子此举的不满,皇帝加封了他的几位兄弟,一时之间,太子在朝堂的势力便显得更加单薄了几分。
太子因此对皇帝也终于有些心生怨怼,父子二人面上还是一片和谐,实际上却已经有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意思了。
宫九从来都谋求利益最大化,小小一个顾惜朝能够撼动太子,单凭这一点,宫九帮顾惜朝一把就不亏。
终归事了,西门吹雪因为剑道有所突破,也因为和峨眉掌门的一年之约而需要闭关领悟剑道。而叶孤城虽然没有催促叶言欢回南海,却在信中十分含蓄的说南海的鲜果成熟,笑笑喜欢的几样他已经叫人准备好了。
南海四时何时没有鲜果?少的不过是吃果子的人罢了。
江湖虽然精彩,不过叶言欢到底思念故园,算来她离家也够久的了,所以在辞别娘亲和哥哥之后,叶言欢踏上了回南海的旅程。
太子自顾不暇,自然没有余力为难明睿一个区区亲王世子,因此宫九的那个替身的压力骤然减轻,宫九也可以从盛京抽身。于是,他与言欢一道踏上了归程。
“从此君王……不早朝。”
忽然想到了这样的诗句,虽然在此处说尚且不够恰当,日后“不早朝”的,也尚且说不准是谁。然而宫九轻笑一声,放任自己沉湎于这段感情里。
宫九是性情中人,意外的是性情中人,却从来都是性情中人。
他只是有足够的能力,也笃定不会失去,所以从来都将自己对某种东西的喜爱摆在明面上。只是这其中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假意,除却宫九自己,旁人谁也不知道了。前生对于沙曼,他用了一分真心——也只有一分,因为身份和能力的不对等,所以一分足矣。而今生他在情爱之事上被言欢先下一城,之后分明是势均力敌的“战斗”,宫九却屡屡都有一败涂地的感觉。
男女之情,从来都是谁先心动谁就先输。而这一次,宫九感觉自己已然输了。可怕的是,他居然觉得心甘情愿,这种执迷不悟的不后悔,才是最可怕的一件事。
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宫九将原本握在手心的小姑娘的手放到了唇边,唇齿不轻不重的啃噬,在言欢白皙如玉的手指上留下朵朵红痕。
宫九让小言欢想起自己幼年的时候,那只在白云城主府赖着不走的小奶猫,那个时候,那只小奶猫也是愿意这样啃咬着她的手指的。言欢至今还记得那只小奶猫湿软的、带着倒刺的小舌头划过她手指的触觉。
也不抽出自己的手指,小言欢只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宫九抬眸看她,语调有些含糊不清:“笑什么?”
小言欢摇摇头,道:“只是想起澄碧了。”
澄碧?宫九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家小姑娘说的似乎是白云城主府里面那只赖着不走的大肥猫?那只猫是个橘的,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压塌炕,毫无疑问,在白云城主府里骗吃骗喝,那只橘猫就是压塌炕的那个。
“也不知道谁给它起的名字,澄碧澄碧,真是够刁钻的。”宫九轻啧了一声,用被水打湿的温热素帕细细给小言欢细细擦拭着手指,然后为她涂上润手的膏脂。
所以九哥哥,你擦完再舔啊,也不嫌脏的。
小言欢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宫九,然后望了望天,回答宫九方才的问题:“小舅舅起的。因为它的眼睛好看嘛。”
难为叶孤城身为日理万机的白云城主,居然有这样的闲情雅致给一只胖成肉坨坨的橘猫起名字,宫九已经深深地怀疑,那只猫能长到这么胖,这白云城主不会在喂养它的道路上出了不少力吧……说好的城主冷艳高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