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九公子比脸皮的厚度,因为他根本就是没脸没皮。全然不顾自己比西门吹雪还要年长几岁,宫九那一口一个“大哥”的叫得十分熟稔。西门吹雪又觉得自己的喉间泛起一股酸意,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吐在宫九脸上。
世人都说什么“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可是西门吹雪这种一见到宫九就莫名有些想吐的毛病是年幼的时候落下的,如今想改也有些困难了。
而在西门吹雪去找合芳斋,而宫九围观西门吹雪在找合芳斋的时候,叶言欢一个人在街上走了走。
她的武力值让人无需担忧她的安全,而这也是小言欢从飞仙岛出来之后便增添的爱好,她喜欢上街上走一走,看百样人,看千家事,看万物景。
盛京的街头熙熙攘攘,似乎和叶言欢在江南见过的并不相同。这里少了几分江南的静谧,更多了几分生机与火力。
如今是盛京之中最适合在酒楼茶肆之中坐一坐的时节,因为如今正是科考之时,街头巷末的学子云集,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却兴致一起便喜欢在酒肆茶楼之间畅谈诗词,畅谈圣贤经典。
这些青年很有趣,无论他们在人前如此张扬的展示自己,是因为真的本性如此还是别有目的,可是他们和他们谈论的东西,却始终都让言欢觉得有趣。
“我着《七略》……”
一道清隽的嗓音在人声鼎沸之中分外容易让人注意,不过还没有等到他的话说完,便已经有人粗鲁而嘲讽的截断了他的话:“得了吧,你一个连个功名都没有穷小子,就连饭都吃不上,还说什么着书立传呢,你有这本事还是先把酒钱付了吧,最便宜的烧刀子都只点一杯,还写书呢?”
听到这里,言欢轻轻的皱了皱眉。她并不知道烧刀子是什么,不过那大概是一种酒,价格低廉,味道也估计不怎么好。那青年只点了一杯,想来是真的在钱财之物上有些为难。可是莫欺少年穷,在这种境况下还能想着些一部着作的,无论他是否真的有才华,这份恒心和毅力总该得到尊重。
无论别人如何,小言欢始终都是敬重这样的人。她没有办法去替那个青年人摆脱此刻的尴尬,以对方的性格,也定然不会愿意被人围观这样难堪的时刻,所以,言欢只是叫来了小二,让他去给一楼的那个青年送一壶他们酒楼里最贵的酒,顺带再送上一桌好菜。
这或许不能帮着那个青年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但是至少,能让他体面的陈述自己的观点,认识更多的朋友,甚至能遇见真正欣赏他的人。
言欢自认不是救世主,她能做的,也只是用一些自己的“举手之劳”去帮助遇见的需要帮助的人罢了。
不多时候,酒和菜都摆在了那个青年的面前,他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转而去询问小二是何人相赠。小二言说是二楼的一位姑娘,然而顾惜朝走上二楼的时候,方才言欢的位置上已然空无一人。
顾惜朝无法,只得又问那小二,这姑娘生得何等模样,又有什么主要特征。
小二告诉顾惜朝,这是一位天仙也似的姑娘,身后背着一柄巨大而宽的大剑,一身白衣上面的银色刺绣精致,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小二强调后面一点,其实也含有告诉顾惜朝人家姑娘家境好,并不在意那点儿银子,而这样家境的姑娘,也绝不是他一个穷小子可以肖想的——哪怕,是那位姑娘主动给这个穷小子送了一桌的酒菜,可是两人的差距太大,就连小小的一个店小二都觉得并不般配。
顾惜朝听着店小二犹带着鄙夷的话语,他的眸光沉了沉,却将“白衣、身负重剑”这两样显着特点记在了自己心里。至于这姑娘是否真的如同店小二说的那般容貌出众,顾惜朝是要打上一个问号的。
——且不说每个人对美丑的标准不同,便是他单听这店小二言语,就总是会怀疑他话里有水分的。
那店小二往楼下望了望,忽然对顾惜朝道:“你看,那姑娘还在街角没有走远。”
叶言欢其实早就应当走了,不过她走在街上的时候,一个孩子手拿一串糖葫芦就向着她撞了过来。叶言欢自然是躲过了这“糖葫芦攻击”,不过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孩子跌倒,所以她反手一捞,直接将这个冒失的小孩子捞起来抱在了怀里。
那孩子的母亲和父亲随即赶了过来,满脸歉意的对叶言欢致谢,叶言欢摆了摆手,直接将孩子还给父母,这才稍稍耽搁了些许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