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书桌的某个角落属于托比,用来堆放他的往期报导。嘉德丽雅跟詹米去买了本小册子,把托比每一次上报的报导都剪下来、贴上去,就是一本小的拼贴簿。装饰者有时候是嘉德丽雅,有时候是詹米,后者居多,并且不知为何风格华丽十分具有少女心。有时候嘉德丽雅都觉得詹米才是个真正的少女。
“我把这些放进三号箱?”嘉德丽雅扬声,告诉托比跟大奥斯本。她捧起剪贴簿、跟还未贴上的那些零碎报纸,走向三号箱。
几片已经剪裁好、尚未录入的报纸飘落,嘉德丽雅折返,捡起。其中一则新闻引起她的注意。
“堪萨斯遭巨型飓风袭击……?”
嘉德丽雅念出标题,愣住了。她蹲在地板上,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
“去年的事情,那时候你正忙着准备你的论文、跟一些你们家的问题。”托比顺口回答,没有注意嘉德丽雅的反应,“报社内没有人想去灾区,JJJ就把这事交给我。”
“就是你在处理德国药厂并购的那阵子。”詹米看嘉德丽雅还是一脸茫然,好心提示,“记得吗?你请了两周假,去德国巡厂房,还把论文带上飞机写就怕来不及。”
“我记得。”嘉德丽雅讷讷道,想起自己的老家、想起老家的人……她低头飞快扫了眼报导。
重灾区,斯莫维尔小镇。
“有人死掉吗?”嘉德丽雅紧张地问。飓风,以前住在斯莫维尔,每年他们就怕这个。
托比跟詹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嘉德丽雅太紧张了。
“等我,我留着罹难者名单。”托比马上放下自己手边的事、翻起自己的活页夹,要给嘉德丽雅找名单。
大奥斯本离开那张被当成沙发的床,蹙眉走向蹲在地上的嘉德丽雅。他拿走嘉德丽雅手里的报纸看了看,不解地问:“你有朋友住在斯莫维尔?”
“实际上,是我曾经住在斯莫维尔,”嘉德丽雅答,蹲坐在地板上,对任何可能听到的消息感到不知所措,“这里所谓的曾经,是指我出生后到来MIT念书前三周的那一段时间。”
詹米错愕地瞪大眼,看了下托比才转回头。
“我们以为你来自哥谭?!”
“不,我是个彻底的堪萨斯女孩。”
天大的误会。因为他们从来没讨论过这个话题;詹米会提起奥斯本大宅的日常、跟托比上学时的日常,托比会介绍皇后区有哪些食物、哪个楼顶上望出去的风景最美。
嘉德丽雅绝口不提在斯莫维尔的生活,导致詹米跟托比都直觉地误以为嘉德丽雅也在纽约成长,毕竟这可是个韦恩家跟史塔克家共同监护的小女孩。
詹米困惑地看着嘉德丽雅,不过他什么也没问。托比找出当初留下的罹难者名单递给嘉德丽雅,谨慎地望着嘉德丽雅的双眼。
“我们在这里。”托比说着,拍拍嘉德丽雅的肩,“我们陪你。”
嘉德丽雅接过名单,深呼吸。事情不如预期,她第一眼就发现强纳森肯特的名字。
“天啊……”嘉德丽雅发出一声呜噎,再三确认除了这个名字外、没有更多她熟悉的人在名单上,才扔下名单,蹲坐在地毯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你还好吗?嘉德丽雅?”
托比跟詹米都颇紧张,不确定嘉德丽雅失去的是谁、不敢贸然关怀。嘉德丽雅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胸口满是对马莎的思念、对强纳森的愧疚。
她花了十秒钟做决定。
“我要请假。”她说,抬头,起身。
托比跟詹米就看着嘉德丽雅从他们面前快步走过,二话不说,打包行李。
“几天?”詹米问。
“三天。之类的。”嘉德丽雅答,脑海闪过他们两家人曾经在感恩节共聚的温馨画面。她没办法想象马莎会有多伤心……还有克拉克。
“我得回一趟斯莫维尔。”
詹米不愧是逃学好伙伴,一说要请假马上帮忙办妥。谁让他最好的朋友三不五时各种玩失踪……
在前往斯莫维尔的飞机上,嘉德丽雅无奈地想。她很意外、竟然是姑姑主张先别告诉她这件事,所以她什么也不知道,直到发现托比的报导。这不怪谁,这几年布鲁斯不见踪影、韦恩企业全权由她跟CEO卢修斯在打理,嘉德丽雅惦记着韦恩企业曾经混入忍者大师的杂鱼,始终保持最高警戒,又要顾学校课业,甚至连史塔克企业她都没空管,只能提醒拉娜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