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神王送还姜婷婷时,姜家言称他独身一人,也是由你姜族见证,那就同样不算数!”紫府太上长老沉声道。
却不想,姜家名宿点头,叹了一声,无奈而苦恼道:“都不算数,这可怎么办?”
几人争论着,一方死命扣着名头,一方拒不承认。紫府长老火气渐大,终是忍受不住,含怒拂袖而去。
“道友慢走!”姜家名宿笑眯眯,站起身来,一路陪同,送紫府长老离开。
紫府众人个个脸色不佳,横渡虚空而去。
“先天道胎,先天神体道胎……”姜家名宿轻语,眺望着远空,有一些感叹:“若能嫁入我姜家,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旁边,一个年轻族人神色一动,小声地问:“叔父,外界虽在流传,但这件事是真的吗?因彩云仙子逝去,神王宗祖一夜白头……”
当日种种,他记得分明,那样极于情的一个人,怎会在数月间,转而恋上另一人?
姜家名宿沉默片刻,笑呵呵地道:“宗祖的事,我们不必管,他感情归属于谁,不是我们能管的事。”
虽如此说,但他心里也有想法,假如姜神王不幸离世,能留下一个孩子,还是先天神体道胎,对姜家而言当属幸事。
小婷婷归族后,有宿老盘问过,得知她不会九秘之斗字诀,亦不知紫山帝秘。倘若姜神王有后,或许会传出九秘。
年轻族人面带敬意,语带惋惜,沉吟道:“神王宗祖不会再现人间了吗?”
原始山脉延绵千里,大树穿破云雾,剑指苍穹,地上树枝交错,遮蔽头上天空,地下树根盘旋,似龙蛇交缠。
如今已是深秋,草木枯黄,地上落叶成堆。
一群白衣女子衣裾飘飘,翩然横过长空,或浅笑盈盈,或吹奏玉笛,或扬臂撒花,或手握琵琶,皆身缠白雾,似仙女误落凡尘。
七个多月过去,瑶池盛会期至,在外的瑶池女弟子回归圣地。瑶池圣地门户大开,迎接着各处的天骄人杰、仙门圣地。
原始山脉中,在一棵大树下,清凉的风吹着,两个人坐在木墩上,一人在为另一人擦药,气氛还算融洽。
这二人,正是紫霞和姜太虚。自从自斩了神王本源后,姜太虚的神力渐渐消失,从圣人至大成神王,再至圣主级,一步步弱小,历经七个多月,终是化作了凡人。
从圣人,化作一介凡人,非常彻底,不仅神力消失得干净,连圣人躯壳也化作了凡躯。
身为东荒神王体,姜太虚生来便是神童,尚在懵懂时,便已开始修炼,为家族重点保护培养的对象。
因此,他几乎没做过凡人,对此经验缺乏。在紫霞去别处渡天劫时,他不慎踩空滑下了山,从山崖上滚落,所幸伤得不是很重。
在替他胳膊上的伤口上完药后,紫霞微微一笑,尽量以正常的语气道:“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身上伤得如何。”
姜太虚的状态,也算一场红尘历练,最好不要受修士界的干扰,是以,在他受伤后,她选择以凡间草药治他。
“不必了,我自己来。”姜太虚温和道。
“你背上擦得到吗?”紫霞一边捣着草药,一边含笑道:“要么你自己脱,要么我替你脱。”
姜太虚无语,不由得扫了她两眼,提醒道:“你是个姑娘家。”
“姑娘又如何?”紫霞靠近两分,凝视着他的双眼,意味深长地道:“对你而言,在这个世上,女子危险,男子一样危险。”
“何意?”姜太虚蹙眉问道。
紫霞笑了笑,轻语:“不管你是男是女,不管我是男是女,都改变不了我们的美好结局。”
姜太虚的眉头皱得更紧,望了望她,忽然拂袖起身,声音仍然温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自然知道。”紫霞答道,目光一转,微笑道:“我还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说罢,她上前几步,又一指点去,将他定在原地。
她慢条斯理地,扒下他的衣服,拿着捣好的草药,抹遍他身上的伤处,而后微微一笑,“你看,就算你拒绝,也改变不了结局。你何苦要挣扎,去耽搁时间呢?”
姜太虚皱眉,脸色变了一变,一向温和的语调中,含上了一丝尖锐,“也就剩两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