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叹息着总结。
他最后这么一捧我,倒是很受用。我们之间杀气全散。这么一回想,这两架打的都奇奇怪怪。理由也是很微妙。再纠缠下去有失男子气概。不如就此了结个仇家。
于是我低声说:“昨日动手是因你伤了我家师弟,我泼了你酒,就此两清。”
他轻轻笑了一下,说:“少侠客气了。昨日之事我回去好好问过了,是在下府内弟子不是在先,之后在下不分缘由出言不逊在后。不打不相识,在下天策府付思饶。家中第九,不知少侠大名?”
“我是丐帮江琼。现居洛阳。昨天那个是我小师弟,曲杉。”
互相介绍完,我们俩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一会,我不自在的扭扭身子。
“付兄,这带子是不是该解了?”
他听这话才如梦初醒,“是了!江兄你不如跟我回天策府包扎一下,这伤都怪我出手太凶!”
不怪你怪谁!我心里默默的吐槽。虽本不愿再与他有什么纠葛,但他态度实在恳切,想到师父让我打探细作消息,天策府无疑是最有可能的地方。思及至此,我决定同意跟他回天策府再作打算。
“那就有劳了。”
付九的马有点脾气,大概记住了我昨天打了它主人还踩了它,今天闹着不肯让我上去,付九哄了半天,最后一脸尴尬的问我可否同乘一匹,他在马背上,马儿就不会乱跳甩我下马。
我摆摆手想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走过去无妨,但一抬胳膊,背后伤口扯的我实在很痛。这碎木 入肉至深至多,我这会儿站着也有些艰难。
只好同意,艰难上马后付九倒是挺心细的慢慢驾着马,走路很缓,没再多扯痛伤口。
到了天策府,他请了军医陪我一同处理伤口,军医眯着眼睛挑了良久,下了结论,说我这伤口太多,怎么也要养上十天半月。付思饶听了倒很是愧疚,说这伤是他一手造成恳求我一定要留在天策府养伤,不然他良心过意不去。态度之恳切,简直跟那个说我丐帮弟子小叫花子的傲气军爷判若两人,看他恳切的样子仿佛是条大狗在摇尾巴,想不同意都难。托人给师弟带了信儿,我开始了天策府养病兼探索之旅。
……
……
夜中
付思饶是天策府中地位不低,位不及帅却也是掌管一军的将领。我被安排在他院内厢房养病。军医包扎好伤口后就走了,付思饶去处理事务了,房间里只有我自己,伤在后背不能翻身,上过药的伤口更是火烧的痛,因为伤口太多到不能分辨是具体哪里痛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觉得脸上凉凉的,睁眼发现灯影绰绰,竟是付思饶在用冰过的毛巾帮我擦脸。
“你醒了?”他见我醒来,停下了手中动作,伸手从床头取了碗药。“把药喝了吧。”
“唔,多……多谢费心照料。”我挣扎起身,顿时眼前一片模糊。
他赶紧扶住了我:“你发烧了。”
我听他的声音仿佛远在千里之外,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发烧了?发什么烧?谁发烧?
哦,是我。
他似乎叹了口气,扶着我靠在床头,可后背一接触到木板疼得我又弹了起来。他似乎说了句什么,胳膊从我身后穿过,揽住我的脖子,让我半侧着身倚在他怀里,这个姿势很好避开了背上的创口。
这家伙好细心哦。
我正想着,付思饶舀了一勺药,轻轻吹了吹送到了我嘴边。
唔,好苦。
不喝了不喝了分你分你。
我皱着脸含着药想吐出去,他似乎察觉到我想干什么,勺子一放腾出手来扳过我的脸不让我转头。在他深切目光下,万分委屈的咽下嘴里的药。我难过的快哭出来了。
不行,男人流血不流泪,哭不得哭不得。
付思饶身子抖了抖,似乎在忍笑,又舀了一勺凑过来。
哇,有完没完的!我费力抬起一只胳膊,拿了他手里的碗,闭眼睛一口气喝了下去。“我……我干了,你随,随意。”
付思饶笑出了声,取了毛巾又帮我擦了脸,似乎在自言自语,“生了病怎么像小孩子似的,喝药都这么委屈。”
付思饶身上带着一丝凉气,他未穿铠甲,似乎只穿了平常的薄衫,靠着格外舒服。恍惚间我觉得我这样靠着不太合适,可面朝下躺了一整天,实在不愿回到那个姿势。他似乎知道我的意思,轻轻拍了拍我,“无妨,你就这样靠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