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桑和的反应——唔,一个正常人的反应,他觉得还需要从长计议,说不定必要时,要借助这个捣乱的家伙。
等了两天,晏颂终于等到了机会。
这日下午,言俏收衣服的时候发现一件上衣的扣子崩掉了,隔着两个房间冲桑和嚷嚷:“哎,桑桑,你家的针线放哪儿了?我扣子掉了,得缝一下!”
“我记得是有的,但我也很久没用了,”桑和打开门,从卧室里走出来,在书房里几个柜子中翻了翻,都不见踪影,“没有……嗯……阳台有两个小的储物柜,不常用的东西说不定我放那儿了。”
桑和半跪在地上,刚要起身,言俏已经呼啦一声跑过去了:“好了好了,你去看书吧,我去找,找不到就算了。”
阳台上,晏颂正在晒太阳养神,便瞧着这位姑奶奶风一样奔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翻箱倒柜,拦都拦不住。他心一咯噔,这下完了,这边柜子几个月没动过了,那他藏的东西不就曝光了吗?
果然,下一秒,晏颂就瞧见言俏从最底下的夹缝里翻出了一叠纸,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学公式,还都是她看不懂的,言俏学的是传媒,数学早八百年就搁屁股后头了,但直觉告诉她这跟桑和绝对没关系。
“这是桑和的吗?这字迹不像啊……”言俏疑惑地嘀咕两声,忽然想起前两天自己说的话,白日里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吓自己什么的,最可怕了,关键自己越想还越觉得玄乎。
言俏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冷静,随手将那些手稿往身旁一放,转头又开始翻箱倒柜,等她从最底层拿出针线盒子时,又瞥见那躺在地上的稿纸,依旧惴惴不安。
“要不要去问一下?”
“当然不行!”晏颂皱着眉,想都没想一拂袖,那纸便糊了言俏一脸,差点儿把她吓得坐到地上,等回头瞧见只是阳台未关窗,她才缓过一口气儿来。
吓着人晏颂也很无奈,他在这里也不是存心装神弄鬼的,若不是因为这其中机缘,以他的性格也没理由为难一个小姑娘。
这种事,不可能憋着的,只要言俏稍稍跟桑和提一下,那身为这个房子的主人的桑和,怕是会疯掉,到时候就纸包不住火了。
与其当断不断受其乱,还不如,想个法子一劳永逸。
晏颂打起了言俏的主意。
言俏把吹了一脸的纸扒拉下来,整了整,正准备去找桑和,忽见其中一张背面空白处印出一行字来——“你能帮我保密吗?”
!!!
“你是谁?”言俏颤着声问,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手肘撞倒了放在矮几上的针线盒,只觉得惊心动魄。
“你口中的神经病变态老色魔!”
“你……”言俏瞧见纸上再添一行字迹,不由张大嘴巴,下意识捂住脸,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是你……竟然是你!难怪!难怪桑和一问三不知,是不是你在搞鬼?……你在这里究竟有什么企图?!”
能问出这样的话,可见眼前这个姑娘跟桑和比起来,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晏颂一字一句地写道,随后,便简略地道出了这几月以来发生的事情。
听完陈述,言俏跌坐在椅子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自言自语:“我简直不敢相信,就像听了一个三流玄幻言情。”
虽然她的恐惧感和怀疑依旧未消,但她肯坐下来跟他废话,对晏颂来说就还有戏。
“那你还……额……活着吗?”言俏纠结了一下措辞,可还是觉得怎么说怎么奇怪。
“……这很难说。”
言俏颔首,又继续问道:“那你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现身么?”
“暂时不能。”
连着两个问题似乎不容乐观,阳台从单口相声,陷入凝重的沉默。言俏看不到晏颂,但晏颂却能清楚地看到言俏脸上接连变化的表情,大概能推测她的心理活动,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姑娘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是个大有主见的人儿。
言俏几番纠结后,总算想清楚了这家伙的意图,勉强组织了一下语言,瞄了一眼卧室方向,压低声音道:“我是个很现实的人,虽然我很爱看魔幻推理剧,也有胆子接受跟你对聊的事实,但不代表我会支持你们,或者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