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归骂,闺蜜还是要帮的,想到自己当年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漂泊,夜里失眠还是桑和陪自己抠手机唠嗑安慰,气又下去了一半,变身老妈子叮嘱起来:“这个牵线的人算是朋友的朋友吧,都是留学圈子里的,应该没问题。已经说好了,你直接过去,他在那边接你,如果合适你下午就能搬进去住了。”
“这也行!”桑和吐了吐舌头,言俏可是在大洋彼岸呢,还能管到这边的事情,看来交际花不是白叫的。
言俏一边从自己的通讯录里调出号码发过去,一边继续扮演话唠:“是你太宅了,不注意发展人际。好了,收到了吗?既然是个华侨,你要是遇到问题找他也不用担心语言不通的问题,真是搞不懂,你干嘛非要去苏黎世,瑞士那个地方你要不会个德语法语,感觉寸步难行。”
桑和则笑笑,回复了最后一条消息,结束了本次对话:“好了,先不说了,给手机省点电,我先过去。”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
死里逃生那三个月,晏颂并不知道桑和并没有通过复试,仍旧以为她搬家到了他不知道的地方,在Q大继续读研。前些日子铩羽而归后,他让苏检去Q大打听,而他则返回苏黎世开始处理这一年来积压的事情,并且认真思考,回国发展的可能,他想,下一次哪怕去学校蹲点,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晏颂从实验室中出来,正好接到电话。来电人是他读博的同学,也是个中国人,最近正好跟他一同处理手头上的一个项目。
“Vic,是我,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的吗,你现在住在晏家,又一门心思想要回国,你那套公寓空着也是暴殄天物,不如拿来收租。”
晏颂忍不住揶揄:“说真的,其实我一直觉得清心寡欲的数学系并不适合你,你应该转到隔壁金融系去。”
“你这劫后余生,变得越发不正经了。”来电人忍不住吐槽。
听他这么说,晏颂耐不住也收了戏谑的心,一语点破:“说吧,是不是找到合适的人了,拿我房子做人情?”
“是是是,拉皮条的我找到合适的租客了,一个女孩子,刚来瑞士,你知道价格适中的房源一向紧缺,就占你一个房间,剩下的你还可以再租。”算盘打得响亮的来电人,语气忽然猥琐起来,不甘示弱地反击:“如果不行的话,你也可以回来住嘛,怎么样,还能发展一段房东与租客的罗曼蒂克狗血故事,人家一小姑娘孤身一人,凭你三秒就能俘获芳心。”
“算了吧,故事就别发展了,我已经有主了。”晏颂淡淡一笑,“那个街区挺安静的,那你联系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晏颂也懒得管,可是正当他准备挂电话回去继续盘弄实验,那头却传来急切的劝阻:“等等,你别挂,还没说完。这姑娘还有点儿意思,要跟咱签合同,喂,你是房主你不去谁去,下午啊,准点儿到,别让人家等急了。”
说完,对面便挂电话了,晏颂刚想把手机随手往桌上扔掉,耳根清净,短信又接踵而来:“你别爽约,人姑娘好像还带了个乐器,能不能弹,扰不扰民,你清楚,你解释。”
这都什么破事儿?晏颂想了想,还是又把手机揣上,转头拿上外套,出门去。
桑和抱着琴,已经独自在客厅里坐了二十分钟,而二十分钟前,那个帮她把行李搬上来的人把钥匙交给她,便先行离开了,说是房东一会儿会过来跟她见一面。
琴上的羽毛打着旋儿,桑和的心里也惴惴不安,只身在外,心里始终没有底。要不是言俏在企鹅上再三跟她保证介绍人关系很铁口碑很好不会有问题,她可能想拔腿走人了。
她低头,把脸贴在琴头。话说回来,本来一开始她并不打算带着这把琴,可转念又觉得,一人漂泊,心里总要有点寄托和陪伴,最终还是抱着它,远渡重洋。
“怎么还不来呀。”桑和又看了一眼时间,有些坐不住,起身在房间里走动起来。公寓不算特别大,但胜在精致,胜在五脏俱全,装修风格简约,就是色调上有点冷,缺少一种家的温馨氛围。
转头,桑和奔向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串风铃,还有几个以前买的Q版装饰,在格架上依次摆开,又转头去窗边把精巧的小风铃挂了起来,退了两步摸着下巴自我欣赏。
——这样不是有生气多了么?如果再摆上一些多肉植物就更加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