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她回头瞧见桌上有个刚拆开的快递盒子,走近一瞧,盒子上印着发件人——桑颐。
山中酒店的后山上,桑和提着裙子,跟着手中物什的光芒,慢慢沿着青石阶往上走,一直走到视野开阔之处,可以俯视整个灵山秀水,甚至能看到不远处C市的轮廓。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头看着手中那个银镯子,笑了——桑和万万没想到,当年桑颐寄出的慢递,其实有两个,一个是那一支如今挂在琴上的鸟羽,而另一个,是今早母亲带来的那个镯子。
这镯子同那琴一样同为引子,却在她回到现实世界时再未出现,她一直以为这些东西,都随着王颐的消失而消失,却未曾想到,竟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中。
忽然想起那一日回建康的路上,也曾目睹了一场婚礼。
——“你成亲请我吗?”
——“请请请!不过,你得送我最特别的礼物,不是最贵的,一定要特别的,要是不特别,别怪我不请你啊。”
——“这可是你说的,等你成亲,我会送你最特别的礼物。”
兜兜转转,他终于能在今生护自己一次,也能交出这份特别的礼物。
“你算无遗策,却可有算到人心?”桑和呢喃,不由将那个镯子捏在手中,闭着眼睛,不忍再看,“哥哥,我已经放下了一切,我现在很幸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听见脚步声,桑和没回头,但心中已知道是谁。晏颂走到她身后,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我看到你了,所以跟来看看。”
“要是找不到人,他们怕是要以为我们私奔了。”桑和打趣他,回头却见晏颂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东西上,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怕晏颂多想。
谁知后者竟抽出羽毛,在她鼻尖扫了扫,惹得她差点打了个喷嚏:“你干嘛!你……你……你你你不介意?”
晏颂挑了挑眉毛:“我当然介意,我现在正在吃醋了,我不管,醋坛子打翻了。”
“你想怎么样?”桑和踮起脚去捉他手中的羽毛,却奈何身高差,屡屡不得手。晏颂举起羽毛,却将脸贴在她耳边,细声说:“你亲我。”
桑和红了脸,飞快在他唇上点过。得了便宜的晏颂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忽然低头又反亲了她一下:“我又没说只亲一下!”
“耍流氓呀!”桑和一窘,伸手去抓羽毛,却仍旧没得逞,气得狠狠一跺脚要走。就在这时,晏颂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对着那樱桃红唇,深深吻了下去。
“对呀,就是耍流氓!”
……
桑和只能无奈回抱着他,将脸贴在晏颂胸口:“我以前嫁给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你在笑。”晏颂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露出温柔的笑容:“……因为,我看到了,你看到我的第一眼,眼中是带着笑的。”
——“原来,我要嫁的人是你呀。”
从他的怀抱中挣脱,桑和提着裙子,望见盘山的水泥路上,有景区的工作人员去牵着几匹马。她笑着回头,朱钗步摇晃过鬓边,带起嘴角的弧度:。
“阿颂,我想骑马!”
“他们……他们该不会真的私奔了吧!”
家属们都从会场里走了出来,挤在一起,山中酒店前场面一度尴尬。二盾听了奶毒小姐姐的话,没憋住,嚎了出来。
跑去探路的知暖和言俏此刻正在往回赶,看着她们脸上带笑的样子,人们纷纷翘首,目光落在身后,只见晏颂玉带珠冠,一手挽着马缰,一手搂住身前的如花美眷。而桑和嫁衣如火,她微微仰起头,眼中早溢满幸福的光芒。
一骑红尘,策马而来,仿佛穿越了时光。
“桑桑竟然出嫁了,要是小颐能看到,一定很开心。”站在人群的后方,桑妈妈看着眼前的画面,竟激动得难以自已,不禁伸手抹了把泪。桑爸爸瞧见,用手环过她的肩,轻声说:“会的。”
而晏家老爷子一把年纪了,挤到人群前面,狠狠拄着拐杖,心想肯定又是他那个性格怪僻的孙子干出的好事:“混账!还没有行礼怎么可以拐跑新娘!”
而站在老爷子身旁的晏子清侧着头对苏检的小叔叔嗔道:“好有趣啊,早知道当年我们也这样办一个,要你骑马来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