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想骗我出去!门都没有。苏检眼睛骨碌碌直转,盘算着五分钟该过了,便吃了秤砣铁了心:“Vic,你念我听着呢,帮我回个话呗!”
不想晏颂竟然低笑:“你真要我念?”
刚想呛一句“有啥不敢,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苏检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只听见晏颂用朗读式的声音皮笑容不笑地道:“死相,说好了完本后陪老娘看星星看月亮看长安抓鹅扬州抠脚的呢?还不快点滚过来接驾!”
苏检垂头丧气地推门出来,晏颂正神清气爽地坐在沙发上翻报纸,抬眼一瞥,哪壶不开提哪壶:“哟,这么快?”
这么快!气得我两个鼻孔都要喷火了好吗!
“上个月在丹麦学术会议上碰到伯母,还听她说你老大不小岁数也没见跟哪个女孩子走得近,还担心要不要给你相亲,我看她多虑了。”
虽然苏检正儿八经在中国长大,但从小到大,每次见面,都被晏颂吃得死死的。刚开始他还敢跳脚正面刚,到后来反而没脾气了。苏检从行李箱里翻出衣服,想了想,先回了电脑前哄媳妇儿。
“还不去?”晏颂冷不丁出现在他背后。
苏检咧嘴:“给你看我的时装白发,帅不?怎么样,Vic,要不要一起来?”
“我对换装类小游戏不感兴趣。”晏颂直接露出了冷漠脸,苏检只得乖乖去洗漱,走之前还贼心不死,把号推到他眼前,眯着眼笑得像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帮我跑个商呗?我保证一会就走,绝不逗留。”
晏颂垂眼,低头,就见那个穿着秦风校服顶着披风白发,拿着大橙武的黄金叽骑在里飞沙上,神气十足,和苏检的性子实打实相像。
按照晏颂的话,瞿塘峡的山路,向前马不停蹄就可。
卫生间里断断续续传来苏检的唠叨,只要不玩游戏不抠手机,好像他的废话就停不下来:“Vic你至于那种一脸看垃圾的嫌弃吗?好了,我知道了,对你来说,MOBA类才是算得上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过dota什么的你不是玩不了……”
晏颂快要握上鼠标的手一抖,僵在了半空。
006
晏颂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不仅从小身体比别人羸弱,就连运气,也不怎么好。或者,用“不怎么好”来形容都有些委婉,根本就是倒霉,凡他所愿,总会愿违。
卫生间里传来苏检断断续续的歌,这个口不择言的小青年丝毫没有为自己失言愧疚,而听者晏颂,却不自主往心里去,极不情愿地操作WASD四个键,控制角色向前跑。实际上这种简易的操作对他的手几乎没有什么负担,真正过不去的,是心里的坎。
北京时间,晚上八点多,桑和闲得蛋疼,于是暗搓搓飞到瞿塘峡去劫镖。自从昨天的小攻防,浩气把洛道据点给拿了回来,今日跑瞿塘峡的人少了大半,正好方便了几个团蹲点。
桑和劫镖是有原则的,太小的号不截,太土的号不截。前者纯属烂好人,而后者,一般越丑技术越高,容易翻车。
当目标锁定在那个骚包的藏剑身上时,桑和一脸嫉妒的鄙视,这么拉风,多半是个半吊子暴发户。于是,她一个疾突,冲过去一套连招,就把那个金光闪闪的二少干翻在地。
“呀,我就说我眼睛毒得很,一挑一个准,果然是个菜叽。”
桑和沾沾自喜,发消息给亲友团邀功,结果一不小心发到了公屏。
屏幕的色彩迅速黯淡下去,二少躺尸在路中间,晏颂盯着那个当前频道滚过的白字,面无表情,鼠标依次滑过技能栏。
干完一票桑和准备骑马暗搓搓地走,刚吹了声口哨,就见那个尸体从视野里消失。原地起是有一段时间的隐身保护,应该是趁这个时间躲到角落里打坐去了,桑和这样想,却未曾料到,采桑子的头上飘起一串串伤害。
桑和立刻扶摇,却也吃了半个风车,还是大橙武风车,伤害高到爆炸。
她反击,却是偏离,这才注意到这家伙开了减伤。不过开了也没用,没回血只剩一层皮的藏剑,给他挂个破风,就足够拖到死。
这样反反复复乱来,桑和终于忍不住了,在频道里喊话:“手残,别打了。是买的号吧?看在小朋友的份上放你一马咯,再送你这趟就白跑了。”
晏颂死了两次也意识到血量悬殊是个大问题,可他并不知道打坐回血键位,也没办法把握这个隐身时间,他觉得没必要和游戏里的路人甲斗气,反正又不是他的账号,这个游戏也不是他在意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