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上去探一探路,如果可以,就把东西拿出来。不过,刚才我和老八四处看了下,要想上楼不容易。”佛爷是个行动派,长沙那边形势紧张,他不想把时间过多地浪费在北平这边。至于拍卖会,除非万不得已,他还真不想参与。那些个真金白银,与其这么挥霍掉,还不如拿来当军饷实在。
“还是我去吧。”戏台上的人正在耍花枪,二爷看得认真,还不忘对旁边的佛爷道:“我住得近,又没人防备,容易得手。”
佛爷端起茶杯喝了口,不赞成道:“不行,越是没人防备,事发后越是容易被怀疑。你们两个不能暴露,这趟还得我去。”
“佛爷说得在理,二爷,你就别争了。”八爷在旁边附和道:“若是我们失手,还得靠你和思柔帮忙脱身。”
思忖了一会儿,二爷才点头应了:“那你多加小心。”
至于什么时间去藏宝阁一探究竟,又该怎么避开众人耳目,佛爷他另有打算,跟二爷约好晚上去客房商量,几个人便散开了。
都说同行是冤家,戏单子上的这些剧目,平时都是二爷唱惯了的。可他依旧看得认真,甚至还有几分虔诚。若说旁人看的是热闹,那他看的就是门道。打从十五岁登台之后,坐在戏台下听别人唱戏,今天还是头一次,二爷感觉有些奇怪,却又挺新鲜。
“不愧是北平最好的戏班!”
一出戏唱完,二爷由衷地赞叹了一句,惹得思柔侧目,当即有些不服:“还行吧。我倒是觉得,他们没你唱的好。”
“是么?”明知她是在拍马屁,可是二爷还是觉得很受用,忍不住逗她道:“真有那么好?”
“当然了!”思柔挽住他的胳膊,仰起脸看着他的眼睛,那模样看上去显得格外的认真:“在我心里,唱戏唱得最好的名角儿就是你二月红!”
二爷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说得好听。每次来戏园子,也不见你老实待着听完一出戏。”
“哎呀,看破不说破,懂吗?”被人当面揭了老底,思柔嗔怪地白了二爷一眼,拍了拍他的心口,小声道:“这里知道就好了嘛,不要当着这么多人讲出来,我也要面子哒!”
她倒是承认得爽快,二爷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怎么说他二月红在长沙,也是个响当当的角儿,每天赶着争着来听他戏人也有几百号,偏偏在这么多人里,没有他最在乎、最稀罕的这个女人。知道她其实并不喜欢听戏,甚至听了这么多年的戏,都不知道戏文里唱的到底是什么。可她却总能在开锣前,准时出现在她专属的包厢内。每次他登台,就能看到她明媚的笑,只一眼,他心即安。
知道再晚些二爷要去找佛爷商量要事,所以一回到房里,思柔就逼着二爷去休息。
端坐在沙发上的二爷正在看报纸,思柔整理好了床铺,过去一把将报纸给抢了:“别看了,赶紧去躺会儿。坐了几天的火车,不累么?”
“不累。”毕竟是练家子,这点儿程度的疲累,对二爷来说算不得什么。“倒是你,这几天在车上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现在时间还早,你先歇会儿,晚些时候我们再下楼去吃饭。”
现在到底是谁听谁的啊?思柔扬手把报纸给扔到身后,对着二爷勾了勾手指,等他凑过来,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他前襟的一点衣料,命令且警告道:“不许动!跟我过来!要是衣服从我的手上滑走了,我可是会翻脸的哦!”
二爷微微挑眉,小丫头又耍什么花招?不过,他还是听话的小心翼翼地跟着她走。
引着二爷走到床边,思柔才说了声“站好”,却不等他有所动作,双手一推,就将他推倒在床上。手指抵在半倚着撑在床上的二爷的胸口上,思柔继续命令道:“脱衣服上床去,闭上眼睛,不许说话,好好睡觉,听到没?”
真当他是三岁的小孩么?二爷嘴角往上一翘,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怀里一带,思柔顺势就栽了过来。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翻身将她压住,二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道:“我又不是四地,你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哄了?”
“你、你还好意思说!四地那么小都比你听话!”顿时失去了主动权的思柔恼羞成怒,双只手捏住二爷的脸皮就往外拉:“为你好还欺负我,信不信我真翻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