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齐天却忽然想笑。一抹嘲讽的笑容绽放在嘴角，齐天苦涩的看着金蝉子。
金蝉子满目含泪，他的嘴角轻颤，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让你说出死之前想要说的话，你偏偏不说，现在想说什么还能说出来吗？”如来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开口道，他以为，这一击，齐天必死无疑。
齐天倒是没有理他，这是静静的看着金蝉子，他本来想问金蝉子为何，但是话到了嘴边，反而问不出来。
过了许久，齐天轻轻放开了金蝉子的手。
积蓄在金蝉子眼中的泪终于决堤。他想到之前和齐天在一起的时候，那日天气很好，阳光透过那一树桃花的缝隙散落下来，齐天牵着他的手在桃林正中间的一棵桃花树下站着，静赏着这一片灿烂的桃花。齐天对他说：“金蝉子，本尊这一生都会像今天这样握着你的手，天崩地坼，再不放开。”
那时他还沉浸在那苟且的幸福当中，不敢想今日的事情。他记得他问道：“永远不放开吗？”
齐天抬起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金蝉子的鬓角道：“你若不厌我，我自不放开。”
金蝉子也顺着齐天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头发，这头发还是当初见面的时候齐天给自己变上去的，一开始有点不舒服，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
“那若有一日你放开了呢？”金蝉子又问。
齐天看着金蝉子的眼睛，语气微微揶揄，眸光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那就是我再也无力抓住你的手了，或许到时候，你就可以摆脱我的魔爪，跟着旁人去了。”说罢，还轻轻的笑了笑，灿若桃花。
可是，齐天啊，我终究还是让你放开我了。
第二十六章 仙纹石
“这么多天，你可有真心待过本尊一天？”过了许久，齐天才轻轻开口说道。
金蝉子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口，却忽然顿住了，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哈哈，你知道他为何要刺伤你吗？”一旁的如来有些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齐天没有看他，却也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确，他有些想要知道原因。
依照如来这个性子，如果有什么是他想要说的话，即便你把他的嘴巴封起来，他也会找来纸笔给你写下来。
齐天就这样不说话，静静等待着如来的下文。
“金蝉子成佛前，本是俗家弟子。那日正巧他要成亲啦，结果你这个石头猴子蹦出来了，你蹦出来不要紧，结果你出世时候的余威让人界所有的石头都跟着颤抖震动，然后一不小心就把人家的新娘子给砸伤了。人家新娘子觉得晦气，就反悔不嫁了。”如来喜滋滋的说道：“你看看你，刚出生就毁了一桩好姻缘，我们可怜的金蝉子很痛心，就出家了，再后来，就遇上了本座这精通佛法心怀慈悲的大人物，变成了本座座下二弟子了。”
说完，如来还洋洋得意的看着齐天，仿佛是道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一般。
他本想等着齐天发怒，没成想齐天却像是释然的笑了笑，金蝉子，本尊待你的好，难道还弥补不了这些凡间的因果吗？
金蝉子却是一直摇头。齐天却忍不住阵阵心痛，果然啊，金蝉子，从一开始，你有那么多的机会离开，你都放弃了，原来并不是你真的想要和本尊在一起，不过是想为了让本尊偿还当年的孽果罢了。那个女子当真就那么好，让你情愿为了她而出家，让你情愿为了她而费尽心思在本尊身边，让你情愿为了她，来刺伤本尊吗？你就那么恨本尊，想让本尊去死？
金蝉子，本尊在你心里，果真就什么都不是，果真，什么都不是。
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从出生到现在，受过那么多的伤，历经过那么多的离合，即便是当初菩提祖师遣走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痛心过。
胸口一阵闷痛，一股腥甜从喉咙涌出，齐天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金蝉子眸中恍然一紧，连忙扶住了马上就要滑落的齐天。
“我说，你快要死了吧？快点快点啊”原本想看一场生死离别的好戏的如来有些按捺不住的开了口，按理说，这常人被刺穿了心脏，是必死无疑的了吧，可是这猴子怎么都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了，还是没死呢？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如来的意料，齐天缓缓抬起头来，被鲜血染红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道：“这种小伤，怎么舍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