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Bill莫名其妙的问话,阿霆弯起了眉眼,似笑非笑:“以前好像是的。”
Bill眉头跳了跳。
所以现在是要转性了吗……
思绪稍转,机敏道:“那个女人走了?”
阿霆目光闪烁了下,只道:“要走的,留也留不住。”
Bill在心里暗暗爆了句粗口,禁不住替阿霆不值,但转念一想,又有些幸灾乐祸。
“你是不是在想——我这身伤纯粹是自找的?”
嗯。
嗯?
Bill险些就应出了声,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怎么可能?”
阿霆翘着一边唇角,语气淡淡的:“是嘛?我怎么记得好像有人说过——我被砍死也是活该呢。”
……
Bill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缩,后颈沁出一层冷汗。
阿霆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个遥控器,朝着旁边按了几下,电视屏幕亮起来,Bill偏头看过去,霎时一股寒气直窜脚底。
屏幕上出现的赫然便是这间病房,镜头自上而下,画面里自己坐在阿霆床边肆意而为,正是那日……
视线瞄向房顶一角,循着镜头的角度仔细观察,果然有所发现。
是谁这么多事在病房里装这种东西……
Bill在心底里把这个过分细心的家伙恶狠狠地咒骂了一番。
正在开车的阿杰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霆饶有兴致地观察着Bill脸上掩不住的表情变化,悠然道:“我的手下好像也不是那么不称职,你说是吗?”
Bill无心理会阿霆的揶揄,事已至此,索性把心一横,扬着眉:“怎么说我也救了你的命,你刚刚才说要谢我,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恩将仇报吧?”
“那是当然,”阿霆微笑着,“顶多……也就是在你脸上划上几刀,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给你打个折,一刀好了。”修长的食指在Bill脸颊上轻轻划过,擦过唇瓣。
Bill整个人僵住。
满意地看到Bill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再也没有余力伪装,阿霆伏低了身子:“怎么,怕了?”
Bill真的怕。
若说Bill这辈子最在意的是什么,那绝对不是女人或者金钱,而是这张让他引以为傲的面孔。
毁了这张脸,就等于毁了Bill的一切,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可怕。
“知道怕就好。”阿霆捏住Bill的下巴,敛了些笑意,多了几分认真:“不想破相的话就好好给我解释下——那天在病房里是怎么回事?”
“什么?”Bill还没有从恐惧中回魂。
阿霆稍稍加重了指间的力度,Bill蓦然会意:“一时冲动!”
阿霆略略凝眸,眸底幽深难测,看得Bill心底一阵发毛。
沉默片刻,阿霆脸上再次泛起古怪的笑意:“那我也冲动一下,算是扯平了。”
☆、14
Bill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已压下一大片阴影。
下巴被迫着抬起迎合落下的双唇,仿佛试探般的触碰后,仅只须臾的停顿,微张的薄唇便被牢牢吻住,不再迟疑,狠狠地压覆。
一如记忆中那次般霸道而猛烈,即使没有酒精的催化,阿霆的吻也依然充满不容拒绝的强硬和侵略性。
几乎是出于最原始的本能,Bill的身体先于大脑自动自发地迎合上去,变被动为主动,反击、缠斗,毫不客气地争夺这唇齿间的方寸之地。
绝不是因为这个吻太过撩人、气息太过诱惑、唇瓣太过可口,只是因为不能输了气势、砸了专业人士的招牌,仅此而已,嗯。Bill坚定地下了结论。
激烈的角力扰乱了呼吸,唇舌搅磨间阿霆含混地想——自己或许真是伤了脑子。
原本只是一时动念想到Bill,想见个面顺便感谢一下,阿杰也只是顺口提起早先Bill来陪过床,支吾了半天直接留下当日的监控录像,揣着好奇放出来看了一下,却在看到Bill的那些举动后,不知怎地心里面就起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等到见了Bill,看着他小心地试探、躲闪敷衍,心里头像噼噼啪啪迸着火星,莫名有些不舒坦,话赶话,谁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冲动果然要不得,一不留神就会演变出难以预料的结果。
便如此刻,阿霆就有了从来不曾出现过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