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帮忙吗?”
虽然因为血型不相同的缘故,沃伦的血液不能给桑德拉带来治愈的效果,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问道。
本来就瘦的桑德拉因为屡次受伤的缘故, 再加上现在又昏迷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清醒, 只能靠营养液和鼻饲来维持正常的能量摄入, 看上去比起之前的模样更加的消瘦,几乎已经到了形销骨立的程度, 活像是一张人皮包裹在骨头架子上一样躺在雪白的被褥之间。
“你帮不上忙。”
桑德拉的生命体征相当的平稳, 但是她就是无法醒过来。就算提姆和托尼他们努力了很久,甚至都逐渐摸索出怎么使用再生摇篮帮助桑德拉恢复其他外伤的方法了,桑德拉也依旧没有醒过来。
就好像在做一个根本不会醒过来的梦一样。
提姆推开门走了进去,照例检查了一下运行中的仪器和桑德拉的情况,然后拉开病床一旁的椅子做了下来, 打开放在病房中的笔记本电脑,看起来并不是很想招待沃伦的样子。
沃伦静悄悄地走到了桑德拉的边上注视着她,过于消瘦的少女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细密微卷的睫毛将她那双奇异的红棕色眼眸掩盖在眼帘之后,黑色的卷发像是浓厚的海藻一样铺在雪白的枕巾上,看起来像是汲取了她所有的生命力一样依旧柔软浓密,并且光泽充盈。
挺拔英俊的男人论年龄已经不足以被称为青年了,但是他的面容依旧俊美年轻,岁月除了在他湖绿色的眼眸之中沉淀下浓稠的墨绿色辉光之外,并没有带走他一丝一毫的风采,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打磨着珍藏着,像是一枚被精心呵护着的祖母绿一样,沉淀着得天独厚的风华绝代。
雪白的翅翼在灯光之下闪闪发亮,看起来比冬日最纯净的白雪还要白上几分,灰金色的柔软卷发软软的沿着脖颈垂下,比发色更加浅淡一些的睫毛在湖泊一般的眼瞳中切割下丝丝缕缕的倒影。沃伦伸出手轻轻搭在桑德拉的额头上,拨开了她散在额头上的碎发,然后将掌心贴在她的额头上,安静的垂下了眼帘。
苍白的指尖轻轻抽动了一下,提姆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突然失灵的机器给吸引了过去,然后他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张开身后的滑翔翼扑到了桑德拉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罩在自己的身下,用坚韧的滑翔翼将她从头到尾牢牢的保护了起来。
“啊……”柔软的,但是和桑德拉平常的声音完全不同的音色从毫无血色的唇瓣之中携带着叹息轻轻响起,红棕色的眼眸从鸟翅一般收敛起来的眼睫之下逐渐展露,但那却不是桑德拉的视线。
“总算找到你们了……”
宽阔的天青色羽翼像是低垂的天幕一样将沃伦和提姆包裹在其中,病房之中的机器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然后下一刻,整个复仇者大厦的电源都被突然切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的功夫,等到提姆他们被那对羽翼松开之后,已经不再桑德拉的病房之中,而是出现在了一个充盈着无数旋转的星云,以及闪闪发亮的尘埃的黑暗空间之中。
他警惕地后退了两步太严注视着悬浮在他们面前的女人,那并不是清醒过来的桑德拉,而是之前曾经附身在桑德拉身上过,被恶鸟认为是同类的,另一个比青鸟更为成熟,并且更为强大的存在。
“我能用的时间不多。”
那个女人用着桑德拉的身体,却有着和桑德拉截然不同的神态以及言行举止。她扑扇着翅膀降低高度和提姆他们平视着,但是提姆却注意到她自始至终都始终保持着悬浮的姿势,脚尖自然的下垂,像是芭蕾舞者踮起的脚尖,堪堪触及地面——虽然这里并没有实质上的地面。
“这次是因为有了媒介我才能找到你们。我不能被恶鸟发现,那会带来麻烦的。”
“桑德拉”抚了一下鬓边散开卷发将它们别到耳后,细细密密的天青色细羽在她的眼尾铺开,将那双红棕色的眼眸牵扯出了几分顾盼生辉与猛禽一般野性的风情。她视线一转落在了沃伦的身上,显然口中说的媒介指的就是沃伦。
“S——青鸟的魔法可以让你们回去,坐标我用魔法留在了她的精神里面。这个世界有强大的魔法力量,你们可以去寻求那些魔法师的帮助。”
这一会这个女人看起来就没有上一次出现时的那种从容自若,她眉头皱起望着提姆和沃伦,拿捏不准桑德拉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给这里唯一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最后只是含糊地带过了桑德拉的称呼,有些焦虑地这般说道:“她的灵魂被恶鸟困住了,你有她的媒介,去找到她,不然她会永远迷失在恶鸟的魔法之中,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