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琳希德的脸色立即变得很不好,她自然没有忘记两百年前这个男人说过的那些令人讨厌的话,而且他对自己体内血液的追求,是克琳希德最痛恨的一类人,“要不是见到你本人,其实我还真不相信你能靠着我的血活到现在。”
相较二百年前的达尼克,他的样子其实并没有变多少,只是墨绿色的长发用黑色的发带束在脑后,外表看上去也就接近三十岁的男人,但现在穿着制服披着白色斗篷,手中持着的手杖显得他在这个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里地位非常高。
可尽管如此,克琳希德觉得自己更讨厌这个男人了。
“你不会又想像当时那样困住我吧?只要我想,直挑你们的王都可以。”
虽然克琳希德一点也不想去找弗拉德三世挑事,但是她不想让达尼克觉得自己不堪一击。
“这倒不会,而且就算往事重演我也是不死之身了。”
但在另一边,达尼克轻轻一笑,似乎一点也没在意,“倒是你,二百年后的今天回到这图利法斯,难不成又想打心脏的主意。”
“……”
顿时,这句话令克琳希德敢怒不敢言,好吧好吧,当时她来这里是为了齐格飞的心脏,可是那时候她的绝望明显比夺走心脏这件事要大。
“虽然我很感谢你们救了我一命,但现在我恢复了,所以我要离开。”
说到这里,克琳希德先小心试探了下,怎么说当时她也见识过了弗拉德三世的刺桩,而且那个时候真的很疼很疼,“不过比起这个,你们图利法斯似乎也来了不容忽视的敌人,我想他们的目的也和我一样是要拿到心脏。”
话音落下,克琳希德等踩到地上,才走过了达尼克,再说,“我觉得有必要和大公见一下面,也算是还他一个恩情。”
那个时候,要不是弗拉德三世令她冷静下来,克琳希德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尤其是再一次失去像丈夫那样的人后,克琳希德觉得自己的悲伤去殃及到全世界都有可能……
——毕竟,她有这个能力,她自己也知道。
悠长奢华的长廊一望看不到尽头,而克琳希德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走在米雷尼亚城里,尽管不及几世纪前的沃尔姆斯,但她还是从心里觉得这座城堡真的大。
至于在路过转角的窗户前时,克琳希德望到了楼下花园里,有一对姐弟正在那里,姐姐似乎因为身体缺陷而坐在轮椅上,弟弟则坐在一旁的草地上。
这幅画面,令克琳希德想起了她可爱又不幸的吉赛海尔……
转眼间,克琳希德已经跟着达尼克来到大殿中央,但当她抬起头看着从王座上站身、铂金色长发的王,还是有些倒吸一口冷气。
从第一次见到弗拉德三世开始,克琳希德便觉得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王者之气,而这股气质又有些像她的父亲,只是他死去太早,是母亲乌特讲述过关于父亲的事迹。
荣耀的旦克拉特,是勃艮第的第一位国王,
可再怎么伟大的父亲,他一生的辉煌还是毁于无能的长子手上……
恭特,那个兄长的一生也可以说是不幸。
“余还没能想到今时今日还能见到汝,看样子已经在外面经历了许多啊。”
弗拉德三世这时只是站起来,却并没有走下来与克琳希德平视,可见在这时刻他依旧保留着领主的威严。
“我也没给自己安排个长期旅行,弗拉德三世。”
而克琳希德并不在乎这些,只是一口气把话说清楚道:“我知道有人想要夺走藏在这里的齐格飞的心脏,所以我现在是来告诉你们,别让我以外的人夺走它。”
“哼,汝的口气还真是没有变,但是汝以为就能控制余吗?”
“齐格飞是我的丈夫,所以他就算是死了,他身上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根头发都是我的。”
说着,克琳希德握紧拳头,心里却有些心虚。
其实,她并不想这样说,齐格飞那个男人,其实从初次见到时,就不属于任何人的,就像现在,他的一根头发、包括心脏,自己都不曾拥有。
并且她得到齐格飞的心脏并不是为了保护起来,而是破坏,在她的信仰里,心脏是灵魂的所在,因此克琳希德这样做完全是毁掉齐格飞。
“虽然我不知道敌人到底从何而来,但我已经有了怀疑的人……哈根,那个家伙的话,大概会很执着于齐格飞的复活……毕竟,我一位死去的朋友已经起死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