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下。
藏马君是在等我的下文。
而且他从来不会催我。
“我还是不能理解藏马君为何会无条件地付出。”
我站起身,将曲奇放在写字台上。
“我是不是能从这里出去。出去后是不是能找到工作。工作后是不是有能力回报,这些明明都是未知数。”
「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
“藏马君和浦飯先生都是为了任务而来。可藏马君做的事比浦飯先生的还要多。比如刚才,藏马君完全可以给我一杯白开水,因为我只是渴。”
藏马君没有继续说话。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思考。
或者在想如何回复我的问题。
“女孩子是很敏感的生物。”
“她们会因为外界的‘诱惑’,误以为对方是否对自己产生了好感。”
“但这种「误以为」会给对方带来困扰。”
我正在想是不是应该把这盒曲奇还给藏马君。
「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藏马君为何会这么问?
是今天、我太敏感了么?
不,并不是这样。
我只是害怕自己会喜欢上那个人。
“并没有。”
我并没有撒谎。
只是
是我变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藏马君遇到这样的女孩。是不是也会觉得很困扰。”
我说得很直白。
几乎不饶弯路。
只不过,
我没用「我」作为这个现象的主语。
「明的话,一定不是那样的女孩。」
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复。
藏马君对我,并没有那样的情感。
所以
我必须分清楚。
「有明这样的女朋友」和「成为我的女朋友」之间的差距。
这是一个「赞美」和「追求」之间的差距。
“是么……”
现在,我不太想把曲奇还给他。
如果我能分清这两者的区别。
那我还有什么理由误以为藏马君对我的情感是男女之情。
“啊,对了。藏马君。看手机。”
我把我分析的东西拍了一张照片,传送给了藏马君。
“可能写得有些乱。”
「不,很清晰。而且……」
而且?
「和我所想的完全吻合。」
“可是我还是想不起来。事到如今,「阎王」怕是要灭我的口了。”
「人质只有活着才有价值。同样,证据在未被销毁前,阎王不会治你于死地。想杀你,不必等九年再下手。你的一日三餐都是由我亲自提供,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接近你、伤害你。」
是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
藏马君对我的好,只是防止我被毒害。
仅此而已。
「现在已经有太多人牵涉其中。这里的看守也会被换掉。小阎王应该会让大竹过来。」
“真是麻烦你们了。”
「我们是朋友,不是么?」
朋友。
现在或许能够理解了。
我也是,
即使不是误以为的那种关系。
但我还是无法抗拒。
或许以后会越陷越深。
我自有记忆的一周以来。
几乎没人愿意接纳囚徒这个身份。
我不停的躲避我眼里的这个世界。
随时都可能丧命的、这个世界。
我挣扎着,直到我无力抗拒。
人类习惯将这种不幸称之为命运。
我不知该如何埋怨。
我不知该如何述说。
我不知该如何解脱。
当我发现满是荆棘的旅途上
我不再孤单一人。
“藏马君……”
「什么?」
“谢谢。”
如果有一天我也可以帮助你。
……
……
☆、【囚犯的第三周】第十九天
【第十九天】
如果有一天我也可以帮助你。
如果这一天真的会到来。
呲——……
7:40
[早安,Akira]
[早安,藏马君。今天天气不错呢。]
我放下手机,为光明草浇花。
比起之前,我能做的事又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