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还是一片黑暗。
好在桌上还有一棵光明草。
拿出手机，查看时间。
0:15
我的生物钟完全乱了。
还做了奇怪的梦。
被藏马君知道我做这种梦，一定会很困扰吧。
我坐起身。
走到写字台旁，拉开座椅坐下。
明天就要接受重置了吧。
我小心地剪下一片片纸花瓣，再按照次序黏贴起来。
咚咚
我抬起头，停下手中的工作。
「小明？」
是谁？
为什么这个点会有人来找我。
「小明？你在里面吧？」
好像不是牡丹的声音。
「是我啊，小明，我是绿萝呀。铃兰姐也来了。」
绿萝？
啊、是了。
藏马君提起过她们。
我的笔记里也有她们的名字。
绿萝、铃兰还有……还有谁来着？
「听说你要去人界了。一想到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就觉得超寂寞的。」
「明，别做傻事。人界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要怎么生活。」
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虽然我分辨不出谁在说话。
「明，你这次去人界，就再也回不到灵界。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执着？」
「是因为那个藏马先生吧？小明喜欢他，可他喜欢你吗？他值得你去冒险吗？小明，求求你别走。九年了，你离开这么久。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呀。」
绿萝、铃兰她们都是我曾经的朋友？
我应该选择留下和她们在一起？
他们一定觉得我很过分。
我什么都不记得。
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光，也被删得一干二净。
她们说得对。
人界，我人生地不熟。
我不可能一直跟在藏马君身边。
他有家庭。
在未来，他会有女友，会结婚，会有孩子。
哈……
我叹了一口气。
可我还是想在他身边。
「到了人界，若有缘。我也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如果这不是梦。
那该多好。
「绿萝，走吧。」
「铃兰姐。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小明的。」
「如果有一天，她无路可退，我们再把她接回来。现在唯一可以给她安全感的只有那个人。」
「因为不记得了，就可以当成不理我们的理由。这种事情，我才不认可！小明！小明！！你听到没有！！」
咚咚！咚咚！
「绿萝。明既然愿意用记忆换藏马先生的爱，那我们不能干涉。即使明留下来，也无法忘记藏马先生。可她不记得我们。留下来，她不会快乐的。」
我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很不错吧。
我坐起身，下了床。
然后走到铁门前。
“绿萝小姐、铃兰小姐。”
「小明，你有听到吧？呐，别走好不好。」
“抱歉。我真的不想和他分开。我想在他身边。”
「可是如果他不爱你，你会孤独难受一辈子不是吗？那个时候你怎么办？你的心容不下其他人，却把你自己禁锢在里面。你不值得。才几天？才几天那个男的就把你迷成这个样子。他为了你做了很多，但是那都是任务。」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
咚！
铁门重重得晃动了一下。
「至少你要问清楚。如果他爱你，我不反对你跟他走！可是他并不爱你！你醒醒！小明！」
「明，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来看你。」
「铃兰姐！」
两人的声音渐渐变远。
走廊再次回归平静。
脑海里都是平日里和藏马君的点点滴滴。
想要见他。
想要听他的声音。
“呜呜……我知道……”
我蹲下身。
心里难受得很。
呲——呲——呲——
我擦去眼泪，起身去拿手机。
看到的是「藏马君」的名字。
时间是凌晨3点。
吸了吸鼻子。
接起那个电话。
“我是明。”
「怎么了？」
是他的声音。
我一直想要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