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十七,你们将他们带出去。小心一点。”墨渊一面抬首望着自远而近蜂拥而至的妖息,一面起手施诀,将之挡住,不让那浊息接近东华。
夜华点头应了,便去扶东华。东华本已力竭,此刻竟挣了一挣,望向墨渊道,“这妙义慧明境已塌,星光结界也被你破了,三十余万年的三毒浊息,你待如何处置?”
墨渊望了他一眼,只淡淡道,“你不必忧心,先出去再说。”
“这浊息只能由一种仙力净化,只能由我来做。即便是你也万万办不到。你快些出去,莫要逞能!”东华急道。
“我早说过,”墨渊泰然道,“我自会替你。”
“你胡说!”东华大怒道,声音已有不稳,“别乱来!待我——”还未说完,墨渊所结仙障已被妖息侵蚀,眼看就要碎裂。“墨渊!这妖息要关不住了!”回头一把推开夜华,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放手!这妖息若倾巢而出,仙界凡间,便都要保不住了!”
“夜华,快将东华带出去!”墨渊的神色之间已有了凝重,“再晚就来不及了!”
夜华应了,怕东华又动,干脆施了个诀将东华困住,“帝君,得罪了。”
东华被这诀缚着,动弹不得,只眼睁睁见着那妖息蜂拥而至,而仙障也已撑至极限。
“墨渊,快住手!”
夜华自仙障之中冲出来时,呼出一口气,将东华与凤九安置于一处,这才发现不见了白浅。
白浅早已先一步将只剩一口气的凤九抱了出来,放在一处开阔之地,转身又冲了回来欲进仙障之内,却被已涌至跟前的一片黑压压的妖息逼退两步。极目四望,四下皆是黑漆漆弥漫的妖息,却不见墨渊人影。她忽然间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只用力喊着“师父”,声嘶力竭,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她慌慌张张不管不顾地要冲进去,却被夜华一把拉住。
“放开我!师父还在里面!”白浅向着夜华吼道,“快放开我!”
“你进去只会添乱,半点忙都帮不上!”夜华攥紧她的手腕,厉声道,“大哥胸有成竹,他说没事,就肯定没事!你进去又能做什么?!”
“你不懂!你不懂……”白浅嘶喊之中已带了哭腔,“那年……那年他也这般肯定地说他定有办法克制东皇钟,我知他从不骗人,就信了……”说到此处,眼中的泪已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纵然已过七万年,那难抑的心痛还是这般清晰,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结果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因替我挡了三道飞升的天劫,他受伤本就未好……他嘴上说着没事,可哪能没事呢……不行,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言罢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夜华,冲进了仙障内滚滚的妖息之中。
夜华如雷击一般僵在原地,磐石一般动也不动地望着白浅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原来他于你……竟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浅浅,你又要将我……置于何地……”
白浅找着墨渊时,轩辕剑正插在他脚边的地面之上,他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枚巴掌大的铜印,周围妖息弥漫,也不见他伸手去挡,只不知在等着什么。直等到苍何剑自那仙障的穹顶处飞将下来落于轩辕剑旁,方才一扬手祭出那枚铜印。那铜印飞旋着冲入那团密密麻麻的妖息之间,只听墨渊低念一声“收”,原本弥漫四周的妖息如被疾风吹卷着一般尽数被那铜印吸入。顷刻之间,仙障内已一片澄净,妖息全无。那铜印缓缓自空中落下,回到墨渊掌中。
“师父……”白浅走近几步,泪眼未收,“师父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墨渊听得她的声音,身子微微一震,似是不明白为何白浅会去而复返。转过身去,还未站稳,那个白色的身影已冲了过来,似要扑过来抱住他。他心头一凛,退后两步,堪堪扶住身侧的轩辕剑,气息之间已有些紊乱,似在压抑着什么。
白浅没料到他会退后两步,只望见他神色之间已见怒色,便停下了脚步,红着眼,低声道,“师父……徒儿不是故意不遵师命。只是放心不下师父。”
“胡闹!”墨渊似气急攻心一般沉声喝道,“你可知若吸了这妖息……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