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胭脂方才杀掉数人,又被更多的黑衣蒙面人拦住,而离应已离她数步之遥,鞭长莫及。离应见着渐渐围上来的黑衣人,拔腿想跑,却被生生围住。
胭脂嘶声叫着离应的名字,奋力执剑与眼前的黑衣人作战,却渐渐不敌。离应方见着胭脂被围,也哭喊着她的名字,被黑衣人抓住。
胭脂目眦尽裂,抬剑斩杀数人,却眼睁睁见着离应被抓,就在她以为今日定要交代在此地之时,耳畔却听得噌的一声轻响,似是宝剑出鞘之声,她还来不及看清,便瞥见一个白衣人跃了出来,只一招便将围住离应的黑衣人尽数刺伤。她甚至还来不及看清他的剑招,便见他已解决了余下数人。她愣了一愣,奋力将身边的数人砍倒,一面向那人奔去。
那人见她奔来,也不言语,只走至她身后站定,执剑拦住了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人。
胭脂只短促地向他道了声谢,那人也不回头,只道,快走。
胭脂点点头,起身拉起离应便向城外奔去。他们一路跑一路回头,待好不容易停下来,已至城外一片竹林之中。此刻胭脂方才觉得刚才那白衣人有些眼熟,却又说不清在何处见过。他们至竹林之中的凉亭内歇息,方才坐下,便听得身后一阵尖锐的啸音。胭脂正在诧异,已下意识将离应护在身后,回身之时,一支旋转的响箭已刺入肩膀。她尚未察觉敌人在何处,便觉着意识一阵模糊,这才省得是箭上有毒。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站立不稳,耳畔应儿的呼唤声犹在,却渐渐远离,听不真切。下一秒,她终是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少主!”戴着灰色葛巾的侍从叫着白衣人,“别管这闲事了,快些回去罢!”
被称为少主的白衣人一面将剑上的血甩去,一面紧紧地追着胭脂与离应之后来到了竹林。还未松一口气,便见着胭脂倒了下去,离应不住地哭喊着。他一蹙眉,抖了抖剑刃,冲了过去。
竹林深处一个黑衣女子蒙着面,向着身旁的黑衣人道,“将胭脂和离应带过来。”
身旁那人应了,化为一道烟雾而去。
白衣人堪堪来到胭脂身侧,便见一人凭空出现,一剑刺来。他侧身躲过,执剑卸开些许,拉开了距离。正在寻思这是什么情况,便见那人又隐去了身影,于他背后出现。他心下一凛,堪堪避过。那黑衣人见状,自手中剑里化出一道黑色的烟雾,那烟雾似有灵一般,倏然将他缠住,越缠越紧。他用力挣扎,却无法挣脱。那黑衣人又抬手施了一个诀,向他袭来。
他避之不及,被那法诀正面击中。顿时只觉眼前发黑,体内气息震荡,头似要裂开一般,痛不欲生。他咬咬牙,硬是撑了下来,下一瞬,意识似乎有些不清,迷迷糊糊之间只觉意识里有什么挣脱了束缚。与此同时,他已然挣脱了那道黑色的烟雾,抬起剑来,一剑击向那正走向离应的黑衣人。那黑衣人没料到这人一介凡人,竟能挣脱自己的捆仙索,还能还击,反应不及,被那道金色的剑气击中,瞬间飞了出去。
竹林深处的黑衣蒙面女子见着这剑气与那道若隐若现的仙气,愣了一愣,忽而大笑起来。
“墨渊哪墨渊,没想到你竟藏在这里。”她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愁找不到你,你竟送上门来。可巧擎苍的女儿也在,正好一箭双雕,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哈……”
她抬手起诀,唤出一只巨大的凶兽来。那凶兽面目凶恶,脾气暴躁,獠牙利齿,桀骜不驯,随着她一指,向着白衣人猛地冲了过去。
他正蹲在地上蹙着眉查看胭脂的伤势,猛抬起头,见一头凶兽已冲至近前,避无可避。若被凶兽咬中,非死即残,心思回转之间竟愣在了原地。
那边黑衣女子笑得开心,“没想到父神嫡子竟会如此这般死在我手里,当真想不到。”
就在这时,一声清啸从天而降,那凶兽的一只利爪还未触及他的身体,便被一阵强劲的疾风吹得退后了一丈远。
他定睛一看,原是一位白衣女子执着一柄青色的扇子从天而降。她蒙着面,呼吸略有些急促,见着他,一双眼里盈出了点点泪光,只急匆匆地抓住他的肩膀问道,“伤着没有?!”
他觉着这双眼睛甚是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想回话,却一眼瞥见那凶兽长啸一声去而复返,而眼前这个正眼泪汪汪地抓着自己上下打量,生怕自己受了一点伤的白衣女子竟还背对着那凶兽。他一敛眉,一手揽住女子的身体,短促地道了句“小心”,便就着这姿势拥住女子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那凶兽的飞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