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白浅笑道。“今日已来不及,明日再行,如何?”
玉清满意地点点头,心底却默默叹息。墨渊啊墨渊,你对白浅那一番七万年一刻不歇纵使逆天也要相见的情意,我终是不能令她这么早便知晓。得来太容易,便不晓得珍惜。真心更需真心来换,方才格外珍贵。且令她也尝一尝这般滋味,也算是一番补偿罢。
翌日。
清晨,枫林里鸟鸣声声,清幽静谧。然则这一片宁静却被秋函一阵惊讶声打破。
彼时子祯正在屋后晨起练剑,忽听得秋函一阵惊呼,“我的天!这是谁干的!?”他一蹙眉,收住剑,绕过屋子,方欲过去瞧瞧出了什么事,便远远见着自己门外一行血迹,屋门外还搁着一只已死的野兔。
他蹙起眉,细想了一想,似并无得罪什么人。且自己离群索居,这处山麓临近的人家多在数里之外,断不会做这种事。一时也颇摸不着头脑。
“哎,少主,你看!”秋函指着那兔子旁边又道,“这还有好多果子和野菜!”
他一看,果然如此。
“莫非是哪家的姑娘看上了少主你,与你送了这些野物?”秋函笑着打趣。
他摇摇头,叹气道,“你想太多了。不过无论如何,既然放在这里,便收下罢。否则浪费了这野兔的性命,扔了也是可惜。”
“这就对了。”秋函笑道,“看来少主秋闱之前,我是不必忧心了。”
他摇摇头,只道,“你且忙去吧。”说罢,将野兔与果子野菜拾起来,拿进屋内。
秋函去后,他又拿了清水,仔细将门外的血迹清洗干净,方才回去练剑。只是整颗心都莫名提了起来。
至第四日,门外又放着些野物与蔬果,他疑心四起,追出门外,却不见一丝人影。
又过了半月,仍是每隔数日门外便会放着好些东西,只不再弄出血迹,干干净净的,叠放得整整齐齐。他不禁被弄得有了些兴趣,到底是何人何时来送的东西。好几次他在屋内假寐,听得门外有动静,待他出得屋来,门外已是明月清风,半条人影都见不着。
便是如此过了一月。
这一日,他算了算大约又当是那神秘人来之时,便潜在门边静待了一夜。待声音一响起,也不出门,只将手中所捏石子疾射而去,只听得门外一阵窸窸窣窣之音,他一跃出得门来,却于暗沉沉的暮色下见着一团白色的物体向树丛外隐去。他心下一凛,已奔了过去。待到临近了,方才抬手一提,将那团白色提了起来。细细看去,却愣在了原地。
那团白色原是一只半根杂毛也无的白狐狸。因方才他投的那枚石子之故,想是伤了腿,这才被他捉住。此刻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发出一声极细的呜咽声。再看之下,那狐狸的嘴角还残留着门外山鸡的鸡毛。莫非一直为他送东西来的,并非是人,而是这只狐狸么?
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便自嘲地笑着与牠道,“莫非那门外的东西是你放的?我虽听过狐狸报恩之事,却从未记得何时救过狐狸,你可是认错人了么?”
那狐狸只呜咽着,抓住他的手不放。
“是我的不是,还伤着你了。”他叹了一口气,将狐狸抱起来,“你随我进来,我替你看看伤得如何了。那姑娘留下的伤药还剩下不少,那药治伤最是神速,想必很快就能好。”
白浅在心底默默笑出了声,暗暗施了个诀,将那伤药收了回来。
那人入得屋内,将狐狸放在桌上放着,便去取那伤药,然找了半晌,那药瓶似消失了一般,遍寻不着。
他不禁有些纳闷,那药瓶素日也不曾动过,如何待要用时却不见了踪影。便叹了一口气,掌过灯来,与那狐狸道,“不知为何,那药却寻不着了。也罢,先让我看看伤得如何了。你且忍着点,若痛得狠了,便……”思索了一瞬,到底心疼自己这些家什,若被咬坏了,又要添置新的,又是一番花费,只得叹了一叹,道,“便咬我的手罢。”
白浅愣了一愣,正挖空心思若这人要她咬木棍之类该如何应付,却不想他竟要她咬自己。白浅不禁眼泪汪汪,端的是不敢啊!若被师兄们知晓,一顿狠批自是少不了。何况,自己哪里舍得咬他,心疼还来不及,情愿咬自己尾巴也不能咬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