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郝屋对此是一无所知,她现在满心想着的只有愚公爬山是否会同意见面。
所以,万年乖乖女郝屋今天难得一见地在课上走了神。
炎热的夏日,知了在不停地叫着,即使绿树成荫,也无法平复躁动的心情。
郝屋百无聊赖地托着腮,歪头看向窗外。
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一只小鸟,两翼及尾部呈现天蓝色,余部是浅淡的灰色,它向四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什么。它绿豆般大小的黑色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动着,那小小的灰色脑袋也跟着它的眼珠子转了过来,忽的就直直地对上了郝屋的眼睛。
郝屋也没有什么惊喜或讶异的感觉,或者说,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就那样平淡地和一只小鸟对视着。
一双黑色小眼,一双琥珀色大眼。
一鸟,一人。
在这个燥热得让人心神不宁的上午,静静地、沉默地对视着。
郝屋甚至还有心情打量了下眼前的小鸟。
唔……好像是只灰喜鹊。
半晌,那只灰喜鹊歪了歪小脑袋,好像在奇怪这个人在干什么,然后就挥了挥翅膀,“咻”地一下离开了方才停留着的树枝。
郝屋一动不动,看样子好像那只灰喜鹊的离开对她没有半分影响,然而微微涣散的瞳孔却透露了主人正在神游太虚。
愚公爬山会答应吗?
会,还是不会呢?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真实性格和网上表现出来的一致吗?
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他会欣赏我这样的女生吗?
胡思乱想了一阵,郝屋的胳膊忽然被谁戳了戳。
走神的少女抬起头,正好看见教授看向她的目光。
少女的脸颊瞬间绯红一片,慌忙拿起手边的笔,快速低下头,直到那道犀利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递给边上的孟逸然一个感激的眼神。
接下来的半堂课,郝屋都认认真真地听着讲,不敢再走神半刻。
在教授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后,教室里就从四面八方响起了呼气的声音。
郝屋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地收好了自己的文具和资料,整理好自己的包,结果一抬头就迎上了孟依然调侃的眼光。
郝屋颇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了孟依然的视线,强装着镇定,说出的话却磕磕绊绊:“怎、怎么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了呢!”孟逸然好笑地看着郝屋不自然的表情,“这还没见着面就已经被勾去了魂,这到时候要是见着了面,你估计就要把我给抛开了吧?”
“没、没有啦。”郝屋一把抓住了孟逸然的手,“走啦走啦,说什么呢?”
孟逸然瞥了一眼郝屋通红的耳朵,暗自想到,没想到自己的小姐妹竟然这么不经逗,这不过就一句话,就害羞了。
存着替自家闺蜜留面子的心思,孟逸然不再提起这个话题,随着郝屋向前走去。
于半珊一个上午如坐针毡,连午饭也没吃,一下课就直接溜回了寝室。但是即便如此,在路上还是免不了的听了一耳朵本日校园两大八卦,直到进了宿舍的门,于半珊才真正地放松了下来。
于半珊一边朝里面走,一边摘下了口罩,瞬间就舒了一口气。
NND,闷了一上午,都快热死了。
于半珊觉着自己现在的体温已经够用来烙饼了。
到水池边上,捞了把水,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待脸上的温度稍稍降下了些许,于半珊这才有了一种活着的实感。
走进寝室,于半珊看见那台电脑,忽然就觉着有一种冒汗的冲动。
从昨天晚上看见那几条消息开始,于半珊的心就没落地过,一直晃晃悠悠地荡在半空中。
昨天晚上辗转反侧,一向心大的于半珊难得睡不着觉,直到半夜不知道几点,才挡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合了眼。
上午的时候,一方面因为戴着口罩的烦闷,另一方面,于半珊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让丘永侯那几句话给点出了心里一直在逃避的一件事——王屋山不一定是女生。
但他肯定自己的性取向是异性,也不能否定自己对素未蒙面的王屋山有好感。在这样的情况下,丘永侯直直戳中了于半珊的心思。
他既想和王屋山见面,又隐隐地担心事实可能并非如他所愿。
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