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丽莎的腰还在她手里,也不知怎地她的腿就夹在了他身上,四目相对,彼此眼中呈现出来的尴尬大于惊恐,她当即松开了脚,慌乱间抓了他的胸口一把。他被抓得闹心手一松,费丽莎又沉了下去,扑棱好一会儿才站稳。
先前撞到的肋骨此刻在冰冻的水里越加疼,火辣辣的,她站在拉莫斯的面前,一声不吭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从掉下来之后,她的大脑一顿空白,如果你现在问她叫什么,估计也得思索几秒。
浸在水里的拉莫斯只穿了一条简单的泳裤,好身材一览无遗,而眼前这姑娘显然是注意到了的。拉莫斯有些故意地摆出那种在男模日历才有的动作,大方又不刻意的姿势,然后仔细看她那副想看又不敢看的窘迫样。
费丽莎一头黑发湿漉漉地披在身上,白色的衬衣形同虚设贴在皮肤上,从衬衣里透出来的皮肤被夕阳染上绯色,他不好意思地移开眼眸,看向她的脸,微微发白的脸色有不着痕迹的粉,她怯怯地同他对视,仿似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校园一霸。
拉莫斯舔舔唇,晾着她并不是个绅士会做的事,他瞥到她一直捂住肋骨的手,问道:“撞到哪了?”
他微微朝费丽莎走了半步,费丽莎才后知后觉记起他们此刻的窘况,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拉莫斯失笑:“你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太晚了?”
费丽莎眨了眨眼,唇瓣都快被咬出血来,那抹红一直从脸颊直抵耳尖。
拉莫斯似笑非笑,现在这副小白兔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拉莫斯抓起一旁的浴巾将费丽莎兜头罩住,翻出桶外再将费丽莎抱出来,整个过程他不发一言,费丽莎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现在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一方面是因为冷,另一方面是她的反应机制出现故障了。
在她短短十七年生命里,她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第一次是装晕,第二次是摔到垃圾桶,他还是……果体……思及于此浴巾里的费丽莎直接捂住脸,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为何每次出现在他面前的自己都是如此丢人。是不是注定她永远追不到自己喜欢的人?
费丽莎被放在一张硬邦邦的长椅上,她扯下厚重的浴巾,仰着头看自己面前的人,他撑着膝盖俯下身同她平视,琥珀色的瞳仁里是她小小的影子;湿漉漉的睫毛一下一下地剪辑她的心跳;凌乱的金色长发还在滴水,似乎还能听到水滴落在地板的声音……她努力克制自己好让她看起来不那么……迫不及待,然而美色当前能不能让时间定格,好让她好好欣赏?
但是不能,她咬唇,怂得很地退开距离,但仍然对视着。原谅她没法摆出矜持的姿态,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少看一秒都让她感觉很吃亏。
“不说话?”
单词都已经涌到嘴边,但却一点开口的勇气都没有,费丽莎在拉莫斯带笑的眸光里不轻不重地点头。不是她不想说,是她开不了口啊,天知道她多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掉到他的垃圾桶里面。
拉莫斯也不再多作逗弄,从休息室找出一套码数偏小的校服来,“拿去换了吧。”
他本不是这样寡言少语的人,却因为对方持续羞涩状态不肯说话,便也一同坠入这尴尬的氛围里。尽管有很多的疑问……算了还是不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来。
费丽莎拘谨地揪着外套的拉链从战术板后面走了出来,拉莫斯站在门口背对她,听到声音才回过头来——将暗未暗的光从窗户的玻璃板折射进来,落在她站着的那一块地的前方,她那双被水洗过的眼睛,周边泛着淡淡的红,像极一只受了委屈的卡通兔子。
她壮着胆子走过去,对方丢过来干净的毛巾:“擦一下。”
她手脚笨拙地接过来,却因为衣袖过长整个儿显得非常滑稽,拉莫斯看不过眼几步走过去揪起毛巾一股脑地罩在费丽莎的头上,就跟擦自己头发一样没轻没重地落手。费丽莎被弄得昏头转向的,期间还要回答他的问题!就不能让她沉浸在被擦头发的罗曼蒂克情节中吗?!
“还是不打算说话?”他的嗤笑声就在头顶,她只觉得耳廓一阵发热,也就没过脑子回答了:“说、说什么?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摔进你的垃圾桶的。
“嗯?结巴?”我喜欢的人果然说话声音也很好听!
“才、才不是结巴啊!”总不能说你气场太强,我不敢开口吧?!费丽莎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