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在托西特体内残留的魔药,会在他清醒前被很快代谢掉,而德国魔法部的档案因为某种原因被烧,没有任何书面证据留存,就算有人指认也没法在巫师法庭立案,更何况托西特手中没有任何杀残,哪怕是在灵魂辨析下也难以认定其有罪。
安诺斯活动了一下僵硬地脖颈,他示意小精灵清理坩埚和残留地药渣,自己则取下披风,将身上的巫师袍换成了麻瓜的装扮,衬衫,长裤,外套……一系列熟稔地动作,仿佛他一直在此地生活。接着,他打开了设下咒语的秘物柜,深色地天鹅绒衬布上放着两支魔杖,其中一支白蜡木魔杖是他入学时定制的,只是如今并不打算使用。他将穆尔?托西特的魔杖放入其中,随后将另一支刻着斯提尔兰族徽的魔杖,收入改制过的外套口袋中。
做完这一切,他环视周围,根特大学提供给奖学金优待者的单人公寓,隔音和采光都是最佳的。一挥魔杖,他将墙上乱七八糟的海报清理一新,随后又把卧室地布置稍作改动,并重新整理了书籍地排列,让一切更符合自己的审美和习惯——毕竟,他要在这里一直待到毕业。
“父亲还有多久到?”
“大概17点……”
安诺斯猜测父亲恐怕是对托西特假扮的自己产生了些许怀疑,才会质疑想要来比利时看望自己,毕竟表面模仿得再相像,从细微之处仍旧可以让人察觉到不同。所幸的是,康拉德在失去魔力之后,很坦然地接受了新的麻瓜身份,并且坚持各种出行都乘坐麻瓜交通工具,因此,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做些准备来打消父亲的疑虑。
不知为何,安诺斯有种无法言说的复杂心情,他再次打开秘物柜,这一次,里面不再是魔杖,而是一块特殊质地的,由树木化石所雕刻而成的魔法之物,‘温德的秘钥’在历经时光冲刷,仍旧散发出温润地光泽。尽管是如此贵重地至宝,安诺斯却仅是匆匆一掠,他的目光停留在另一边——圆盘状地金属物镶嵌着白玉石,已是许久未见日月光,整个罗盘都黯淡而毫无生气。
罗盘本是一对的,此刻,另一个是否也被如此冷落在角落?
安诺斯有些恍神,他想起先前的所见——洛拉和罗曼诺夫学长在一起很相配,无论是外表,家庭背景,还是性格,两人之间那种轻松又默契地表现,令人羡慕……他们彼此喜欢……这样就够了,不是吗?这样他就可以放下执念,不是吗?
一直以来,他都在专注于其他事,很多时候都一意孤行,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剖析自己的内心,才会意识到自己真正奢求的是什么……他的内心已被残酷地现实抹上阴影,却又咬着牙杀出了一条血路……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自从他狠下心离开德姆斯特朗和曾经地生活圈,他就已经在改变,而洛拉仿佛也是如此——不会有人一直停留在原地——她也成长了,从曾经地羞涩彷徨,转变为现在的坚韧沉静。他曾经急于令她变得强大,希望她能够不再畏惧他人的目光,而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做到了,甚至做得超出了他的预料——精神力和魔法力能够达到了控制强飓风地程度,残酷的禁咒之力被温柔地施展,于世人跟前绽放出耀目地光彩……她与他相比,已是毫不逊色。
安诺斯的嘴角微弯了弯,这带着一丝欣慰地笑意又渐渐凝固——少年地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空了,那个一直以来都珍藏在内心深处的人,终于不再只属于自己,曾经地甜蜜仿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剥离,只剩下褪色的回忆。
少年久久地沉默,令小精灵愈发期期艾艾,那种高浓度魔药对巫师的身体有损害,还会伴有多种副作用,也许它应该在主人的日常饮食中,添加一些对身体有好处的食材。
“这段时间,你做得很好。”
似乎察觉到小精灵的担忧,安诺斯安抚地说道。
“这是、是波比应该做的,波比应该听主人的话……”
波比涨红了脸,一边鞠躬,一边结巴道。
在小精灵絮絮叨叨地话语中,安诺斯缓缓地吐了口气,神情再次恢复清明——隐忍至今,摆在他面前的还有很多事情,秘钥的秘密,还有今后斯提尔兰家族的发展——如何立足于魔法界和麻瓜世界,如何坚不可摧,无法磨灭将家族地传承延续……锐利的锋芒将收敛为恒久地光源,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大。他想要做到那样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