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天,当乔耶娜?托尔克抽出腰间的短匕首,那柄象征着忠贞爱情的订婚信物,即将来带了一场可怕的危机。洛拉分明已察觉到了那道凶恶银光,她侧开身想要躲避,却又停顿了下来。
来不及施咒,来不及支起防护罩——她只想护住他——就像他曾经做的那样。
一道绽开的血花飞溅在阿列克谢的眼前,那一瞬间,身体仿佛不受控制,暴涨的怒火盖过理智,他本能地捏住乔耶娜的手腕,用几乎扭断对方的胳膊的力道,将其狠狠摔了出去。
面对狰狞癫狂,仿佛被恶鬼附体的乔耶娜,阿列克谢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就不曾爱上对方。
……
“谁能相信,竟然还有控制情感的魔咒流传下来。”
迪米尔相信那一刻对于阿列克谢来说,一定造成了非常强烈地冲击,否则他也不可能破除咒语的困束。
“尽管我没有预见到这一切,但不得不说,你们还是很幸运的——”
是啊,他们当然是幸运的!
每每回忆,阿列克谢便十分庆幸,当时若不是那只凭空出现的小精灵,挡在洛拉的身前,徒手拦住匕首,后果将不堪设想——那柄锋利地刀刃穿透了小精灵的手掌,喷洒的鲜血中带着黑色地浮沫。
“这样的身手,恐怕只有德姆斯特朗的守卫小精灵能够媲美……那么,后来呢?”
“我不知道,匕首有毒,不过小精灵的身体构造和巫师不太一样。”
“不管怎么说,它都是立功了。”
“是啊。”
许是觉得有些闷热,阿列克谢起身走到窗户边,彩绘地玻璃上挂满了霜花,他推开窗框,冷风卷着清冽地寒意涌入房间。
……
在挣脱魔咒营造的幻觉,恢复意识之后,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当中。他和洛拉因为身份的差距,注定无法继续相恋,而在那样的境况下,他不是没有想过承认附属族身份,默默地守护少女一辈子,但是——
“不,阿列克谢,我不希望你这样做!”
洛拉没有任何犹豫,就回绝了他的请求,她这样说道,
“我认为,爱情是建立在彼此平等的状态下的,相比较你,我的索求大于付出——这不是真正的爱情——无论是否因为乔耶娜,我们的感情都不可避免地走到尽头,现在这样的状态就足够了……可以的话,我到是希望能够消除血脉契约,如果没有办法,那就减少彼此见面的机会,我想这样,大概就不会影响到你的情绪和生活。”
洛拉的一番话,令阿列克谢陷入了沉默,最终,他还是点头妥协了。
分手的痛苦大概只能以酒精消磨,一连几日,他都在玩了命的喝酒,直到看不下去的马特维将他推入湖里——在冻得直哆嗦的时候,他被拎到了父亲面前——亚格列夫并没有按照以往的暴脾气,狠狠地教训自己的小儿子,反而回忆起了了他和洛拉父亲的事。
“……在德姆斯特朗时,我和埃德加尔?巴罗迪斯曾是要好的朋友,他家道中落,人到是不错,我呢,就是不爱看书……我们俩对血脉契约的事一点都不了解,直到在一次危险的狩猎实践中,埃德加尔施展了威力强大的家族秘术,而我却在无意间被激活了遗留的血脉契约。”
亚格列夫如今仍旧清晰地记得,自己进入狂化状态后的感觉。
“说不别扭,那是不可能的!突然成为另外一个人的附属,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好朋友,这种感觉就像一拳没有打爆的沙袋,令人不爽。但是我们俩谁都没有办法,后来,为了能让我感到自在些,那家伙便和我慢慢疏远了,他大概想着,这样做,或许还能维持我们最后一丝友谊。”
他看向阿列克谢,表情非常认真。
“他是对的,所以我现在很自由,我们还是朋友,可以偶尔写信聊几句,甚至还能邀请彼此的后代参加聚会……他的女儿现在也是这样做的。”
这又不一样!你们只是友谊,我这可是谈恋爱!
阿列克谢在心底嘟囔着,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亚格列夫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日复一日,契约终将被冲淡消磨,事已至此,真正的男子汉就该让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