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只见两位丝丝白发挂边,皱条满脸,年有半百的长者,仿若孩童般幼稚,靠着嘴上功夫翻天覆地,拆房揭瓦。
当事人一位乃满身散发qiáng烈臭味,身着正装却衣褶凌乱,脸颊发着微红,两撇胡角发苍,身边散落着几罐啤酒的老头。另一位则是着体端庄,台风稳健,气势qiáng大,纵然年迈,也依是不失当年风韵,嘴角有许下垂的大婶。
这两人正是毛利兰的父母,妃———应该说毛利英理,实力派律师,和毛利小五郎,有名的糊涂侦探,哦不,沉睡的小五郎。
“全身都是酒臭味,别靠近我!”妃英理一脸嫌弃地扭了个头。
“切,正合我意,老太婆。”毛利小五郎吊儿郎当地靠着墙壁,喝着啤酒。
“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真是的,好好吃顿饭都不行么。”劝了二十几年的和,想必小兰这句话应该重复了不少遍了吧。
“阿拉,这个糟老头子可是亲口说的,宁愿饿死也不吃我做的东西。”
“本来就是,再美味的食材经过你的料理,根本就不能吃。”都说人借酒壮胆,看来这回大叔可是借了酒把自己一直都不敢说的话吐了个过瘾。
“爸爸!”小兰听了毛利大叔这番话,差点就动用起多年未用的空手道来整治他,不过也就是气势出来了点,她走向他,蹲了下来,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随即又开口,轻声说,“不是说好的么,今天让你好好照护妈妈,我还给了你一张食谱啊,怎么会是妈妈亲自下的厨。”
“就是这女人…”毛利小五郎放下了手中的空酒罐,伸手要再拿一罐,被小兰阻挡后,望了塑料袋却发现是空的,“她非和我争,说我不行,切个菜都会切到手,”大叔又捡起了适才放在地上的啤酒罐,把罐口向着地倒,想再寻一滴酒,再更麻醉神经,却发现,自己已经把家里所剩的酒,都喝完了,只差厨房的料酒白酒和米酒了,“嗝~怎么三十一年以来一点进步都没有。”
与小兰不同,大叔的话是没有刻意降低声音说的。
“阿拉,毛利先生也不赖嘛,五十一年以来都像痞子一样活着,一点改变都没有。”
“我可比不上你。”
小兰看气氛似乎安详了许多,嘴角便勾起了一个弧度。
“真是的,爸爸妈妈怎么都那么倔qiáng。”
没有回声。
‘明明是看在眼里的啊,对方的一切,太不坦实了。’
小兰如此想道。
“时间可能稍微有点晚,怪我回来迟了,我们现在就开动吧。”小兰微笑着给自己添了双筷子。
“纳尼?!还是要吃这桌子菜?!”大叔感觉自己一天内被判了两次死讯。
“那当然了,毕竟是妈妈用心做的,而且爸爸,既然都当了三十一年的夫妻认识了大半生,就说明你应该早就习惯了。要是觉得吃不下去,那么以后就彻底禁酒,都这把年纪了,真是不怕伤身。”
小兰三言两语就说的毛利大侦探灵魂出窍,哦不,是无言以对。
“呐,妈妈,你也该是时候回来了吧。”
许久的沉默过后。
“是啊…这个糟老头不能总丢给你照护,你有自己的生活,不必伺候他一辈子,”听到这里,大叔心一惊,“可是女儿,你自己的生活,你到底打算怎么过。”
“诶,我的生活,”小兰愣了会儿,“我现在开糕点屋,生意做的还不错啊。”
不知怎的,她这句话,连烂醉如泥的父亲都听得出不自然之处。
“我说的不单单是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生活,你想过的只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不是你正在过的生活。你很孝顺,可是你的一生不能围着我们两个半个尸体已经入了棺材的人转。”英理阿姨难得的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难得卸下自己女王的装扮,跟女儿进行这种谈话。
“我自己的…生活。”也不见英理阿姨明指自己究竟还有什么意思,小兰就先低下了头,收起了微笑,仿佛她深切地意会到了,母亲这么说的原因。
“你要想清楚,你想要追求的幸福,一定来之不易,那么路上和你共同抚养它的人,是不是真的会一直呵护下去,这份幸福。”英理阿姨语重心长,“说实话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想劝你,就放弃吧,不如找一个更靠得住的人。我绝不是说我的女儿要靠男人这种东西过好日子,只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