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山庄这些年来与外界无甚联系,却依旧无人敢挑拨,不得不说,纵然昔日风光不再,余威犹存。若是影不慎被擒,以如今各个门派与浩气盟的关系很微妙,再加上恶人谷若从中挑拨的话,月弄痕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影道,“不会被擒。”
“世间事哪里有绝对?”月弄痕坚持。
冰儿也说,“摇光坛主放心吧,天璇坛主的功夫纵然有十个柳惊涛庄主也是拦不住的。”
冰儿倒不是夸大,影来去无踪,浩气盟的许多事都是由他打探,除了恶人谷从不露面的烟,影也是唯一一个令江湖人士捉摸不透的人,甚至连多年的死对头恶人谷也不知影武功的深浅。
但月弄痕却还是摇头,看着影说:“你知道我不是信不过你的功夫。只不过柳惊涛此人行事阴狠虚伪,只怕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下情急,但在这时候更该谨慎些。我传信给盟主再作打算吧。”
影却好似还心有不甘,虽不说话,但却不肯走,此时穆玄英却站起身来,说道:“不如我去吧。”
此言一出,屋内四女都看着穆玄英,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玄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我们干等也不是法子,只怕被恶人谷捷足先登了。倘若要偷偷进去,人多也不可,我一人去最好。影大哥毕竟是浩气七星之一,若是不慎被抓住,不但牵扯到浩气盟,只怕牵连到恶人谷的不灭烟,未免不妥。我若是被抓住,大可说是少年顽皮,随便找一个缘由搪塞,大不了责罚我一顿,总好过你们去冒险。若真的无计可施,这法子似乎由我去做更为稳妥些。”
浩气盟人人都知道,影几乎没有弱点,若一定要说,那就是他的死对头——不灭烟。凡牵连到烟之事,影都会再三小心、变得心狠手辣、暴躁异常。在场其他人都心知肚明,以穆玄英的功夫足以应付里面的情况,出了事也能自保,被抓住了倒不是想赖掉,但比起他们两个七星的身份,的确更好解释。
穆玄英这一说,似乎这法子成了眼下最好的、唯一的法子。
“二位坛主,那我和疏影随公子一起去,也好照应一二。”暗香见可人她们不说话,猜到只怕穆玄英是要跑这一趟了。
“进去刺探,人多反而坏事。”月弄痕竟然先开口,说罢看着穆玄英,“你之前的伤势……”
“不过是一些擦伤,用药后早早好了。”穆玄英急忙岔开话题,道,“这些日子我已经历了许多,再不是莽撞的那个我了,你们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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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穆玄英独自潜入霸刀山庄。
天快亮前,他平安返回。
月弄痕和影几人自然一夜未睡,在屋里静坐等候,暗香和疏影在霸刀山庄附近闲逛,以便出了问题及时接应穆玄英。
穆玄英一进屋,第一句话就是:“庄内人少的实在不寻常。”
月弄痕当即起身,“你可还好?”
穆玄英对月弄痕最为亲密,展颜一笑,“这不是回来了?”又朝众人道,“我自西南角进入,守卫极其松懈,全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森严。一路畅通,我按照计划先去了东厢,却未见到本该在东厢的柳静海前辈。为了避开守卫和侍女,我往西绕到柳惊涛前辈的住处,屋内依旧无人。”
“柳静海与柳惊涛都不在屋内?”月弄痕也有些迷惑了。
穆玄英颔首,又继续,“我反倒在西厢见到了许多人。为了搞清楚西厢出了何事,我耽搁了一会儿,上了屋顶。西厢原本是女眷所住,我起先还有顾虑,可我一瞥却看见许多男人在里面,其中一个我一看便知是庄主柳惊涛。”
“这老家伙在西厢做什么?”暗香听得入迷,忙问。
“西厢里似乎有女子重病在身。”穆玄英回忆,又说:“一股很重的药味,靠近就能闻到。而且屋内的丫头进进出出,不知在忙些什么。人太多,我不敢久留,只好偷偷跟着丫头查探,发现她们一些是去药房熬药,一些是倒掉血水。那血水血色清淡,不像是外伤所致。”
“这么说……莫非霸刀山庄内有人有严重的内伤?”疏影道。
“不止如此,看那些丫头的作为,只怕内伤的人已经拖了许多年,庄内人皆习以为常了。”穆玄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