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飞忙用手将高绛婷拉住,“姐姐,姐姐你别急。”可高绛婷已经因仇恨失去了理智或者说爱而不得让她变得有些神志不清,她用手又抓又扯,对杨逸飞拳打脚踢,“你为什么不帮我!你为什么不帮我!”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却是没人上前。
高绛婷形象全无地哭闹,失去理智的她终于将杨逸飞的脸颊抓伤。
凤息颜当即便要上前,杨逸飞像是早已料到,只说:“我没事。”用手擦掉溢出来的血,有重复了一遍,“我没事。”
一抹嫣红,高绛婷自己也吓了一跳,痴痴地看着手指上的血迹,喃喃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杨逸飞不答。
高绛婷看向他,泪眼婆娑,神情十分倦怠,轻轻道:“你说不论我要做什么你都会帮我,可你为什么不肯帮我杀了他?”
“姐姐真的想要他死吗?”杨逸飞问。
穆玄英这才意识到,其实杨逸飞早已看出高绛婷的心思,所以方才才没有自己动手,而是交给高绛婷。
果然,高绛婷下不了手。
杨逸飞又说,“只要你想,我这就带人去追,哪怕天涯海角,一定杀取他性命。”顿了一下,“可那时候姐姐就真的开心了吗?你回答我,我一定要听到你的回答,你开不开心?”
高绛婷露出了“自我否定”的神色,显然她自己也拿不准自己的想法。
杨逸飞扶住高绛婷的肩,说:“姐姐,忘记他好不好?不要再纠结于此,都忘了吧。”
“我忘不掉。”高绛婷摇头。
“你可以忘掉!”杨逸飞吼了一句。
“我忘不掉!我忘不掉!”高绛婷也吼了回来。
杨逸飞狠下心来,破釜沉舟似的说:“自你我幼时相识起,我便倾心于你,那时我便立誓,若有朝一日我能弹奏令你欢喜的曲子,我就告诉你。当我以‘四指流云’闻名天下时,你却和他去了万花谷,我知……”
“不要说!不要说了!”高绛婷喊。
“我知道你心里的人不是我。但我可以等。等来的却是你被他伤害,不但身心俱疲,还因恨入魔!姐姐变得越来越不像你,那个在扬州教我弹琴,对我软言细语、关怀备至的姐姐去哪里了?你住在万花谷的日子,我以为那里可以让你变得温和些,这次再见,我每一夜都无法入睡!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一直以来,你要做的每件事我都会帮你,我是不是错了?姐姐变成今日的这般模样,都是我一手促成!倘若我能早一点阻止你去恨,早一点将你从仇恨的漩涡里拉出来,你是不是就不会是今日的样子!是我!是我让姐姐你变成琴魔的!是我!是我做错了!”
杨逸飞的话字字珠玑,声泪俱下,话说完,他已满面泪水。
穆玄英想:一定是爱的很深很深,他才会为了她隐忍不发,哪怕背弃心中的道义,也要迁就她、帮她。可到头来,高绛婷也并没有活的很开心。
“姐姐,不要再记着了,忘掉好不好?”杨逸飞柔声哀求,“我会帮你,由我来帮你,我会帮你重新做回你自己。”
也许是杨逸飞的话说动了高绛婷,她半阖双眼,眼角含泪,抬手擦了擦杨逸飞的泪痕,轻轻地说:“你怎么哭了?小时候你说,你爹爹打你你也从不哭的。我记得我们分开的时候你也没哭,是不是?”
杨逸飞将她抱进怀里,道:“我哭了。”
“说谎。”
杨逸飞又道,“我哭了。因为不想和姐姐分开。但是我知道,只有跟师父去学琴,我才能永远守着你。”
高绛婷笑了一下,也伸手抱住杨逸飞,“那你现在为何哭?我不是在这里吗?”
杨逸飞收紧手臂,将高绛婷紧紧抱住,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我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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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间,一直被关在屋里的穆玄英又饿又渴,终于听到外面有人声。
门打开,崖牙抱着食盒走进来,在穆玄英面前放下,细心地摆弄一番,道:“穆哥哥,你吃点东西,我们处理岛上的事到现在才顾得上你,对不住了。”
穆玄英侧躺在地上,朝崖牙笑了笑。
崖牙看他不动,放好食盒便上前来扶穆玄英坐了起来,却听穆玄英问:“长歌门打算如何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