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穆玄英开口,可人反倒问:“他们看什么?”
穆玄英无声而笑,无法回答。
可人环视路人,又说:“面馆在何处?他们看得我心里发毛。”
穆玄英从怀里掏出黑色的面巾,说:“可人姐,你要是不嫌弃就这样吧。”说着便帮可人把面巾戴好,说,“我和雨哥经常做坏事,这面巾随身带着也方便些。”
可人这才回过味儿来,眼神十分凶狠瞪那些看她的老百姓。
有人忍不住喊:“这小兄弟怎么这样小气?你的媳妇给我们瞧瞧还能少块肉不成?”
可人一听,立刻说:“我是他的姐姐。”
旁边有个大婶发出惊叹的声音,说:“难怪两人都长得贼好看了!”
穆玄英又觉得可笑又觉得尴尬,忙拉可人要离开,“可人姐,我们快走吧!”没走出几步,却被四五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我家主人请二位上楼一叙。”
穆玄英道:“请问你家主人是哪位?”
“二位请上楼。”
穆玄英看一眼可人,暗自想:糟糕,不知惹上了何方神圣。这长安城里处处藏着大大小小的权贵,以可人姐的美貌,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了。
可人道:“我们与你家主人不相识,多有不便。告辞。”便要往前走。
那几人立刻拦住,道:“去了,自然相识。请吧。”
穆玄英与可人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般心思:大不了硬闯。
就在这时,只听楼上传来人声:“不得对浩气盟的贵客无礼。”
可人立刻抬头,道:“阁下若是有事,请亲自来说清楚,这样的行径令人不悦。还是阁下以为,他们拦得住我?”
穆玄英忙拉住可人,低声说:“可人姐快别说了。”
可人刚想问,楼上那人笑了笑,说:“看来穆少侠不止听力过人,对人声的辨识度也极高。”
穆玄英道:“是建宁王。”
等两人上了楼,方才见到李倓与李复同席而坐。
穆玄英抱拳行礼道:“草民穆玄英拜见建宁王。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建宁王不要见怪。”便提醒可人行礼。
可人看了看李倓和李复,问:“谁是建宁王?”
席上的李倓和李复皆被逗笑,穆玄英想提醒,却又觉得时机不对,只能侧头看着。
可人只觉得他们笑话自己,反而不悦,说道:“为何发笑?”
李倓开口说:“姑娘性子爽直,实属罕见。”
可人道:“你就是建宁王?”
李倓点了一下头。
可人这才抱拳行礼,平平淡淡说:“方才有所得罪,还请勿怪。”
“姑娘为何一定要问清楚?”李倓有些好奇。
“若我对他行礼,你岂不是更不痛快了?”可人说道。
李倓忍俊不禁,示意二人入座,说道:“上一次已见过穆少侠,那么想必这位姑娘就是鼎鼎有名的浩气盟坛主可人?”
可人不答,反问:“你若是建宁王,这位又是何人?”
穆玄英道:“他就是李复。”
李复看着穆玄英道:“看来穆少侠对我敌意不减。”
“不错。我想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对李复公子客气的。”穆玄英向来坦诚,今日与这两人坐在一起,他想:与聪明人说话,越直白越好,反正弯弯绕绕自己也绕不过他们,索性横冲直撞,说不定还能有出路。
李倓有些疑惑:“你们……”
李复道:“他已知晓我的身份,对我十分戒备。”顿了顿,“纵然我能帮他。”
穆玄英道:“可惜我并不觉得李复公子能帮到我什么。”
“莫雨曾多次助你,他从隐元会得到的消息和我的谋略,才让他能水到渠成。这样说,你大约能明白?”李复道。
穆玄英心里惊讶,这话背后的意思实在难以捉摸,表面却很冷静,说:“我只知道,不日前神策军来找了我们的麻烦,为的就是找我讨要东西。我想,你多半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的。”
“哈哈哈。”李倓笑了三声,说:“如此说来,穆少侠以为我也是来讨要《山河社稷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