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哥,雨哥,雨哥?”
终于,莫雨缓缓睁开眼,他望向穆玄英,将穆玄英的惊慌失措和心如刀绞都看在眼里,便冷着脸说:“当真吓着你了?”
穆玄英猛地扑在莫雨身上,气急败坏道:“你吓我随便吓一吓就好了,怎么那么久!你的身份在这里我一直不太放心,若是被纯阳观的人追究起来,他们疾恶如仇,若是不给你机会解释,你一个人如何抵得过他们?李观主的武功深不可测,连令狐伤也敬三分,你根本毫无……”
莫雨单臂搂住穆玄英,用软绵绵的声音说道:“你就在隔壁,能有什么事?”
穆玄英哑口无言,只好嘴硬说:“谁知道呢,关己则乱。”顿了顿,“你怎么感觉……”
“我没事,大约昨夜没睡好。”莫雨说完做了个鬼脸说,“毕竟在纯阳观地盘,我可不敢放松。”
穆玄英推开他,坐起来说:“快起来,我们吃完东西出去走走。”
莫雨问:“去何处?”
“去了就知道!反正是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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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朝阳峰是一处观景的好地方。
穆玄英从小道士那里得知,这两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正是赏星赏月的好时候。索性在纯阳观也无事可做,不如去朝阳峰住两日,是以来找莫雨。
两人带了一些干粮和水,这便去登山。
路上,穆玄英心情大好,将听来的事没完没了地讲,乐此不疲。
“雨哥,华山又叫太华山,传言古时候是有仙人居住,所以纯阳观选址在此,也是为了上通仙界,吸日月之精华吧?你瞧,主峰上的雾气终年不散,缥缈朦胧,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仙人?”
“雨哥,我还听说,纯阳吕祖活了几百岁,不知是真是假,我也不敢质疑,只能听那些小道士说了。你觉得人真的能活百岁不死吗?若是这样,我们努力活到二百岁吧?瞧瞧那时候这世间是什么光景!”
“说起来,我看李观主年纪也很大了,可他气度身姿却还是风度翩翩,那一日我见着他从天而降,当真宛如神仙!而且总觉得他看什么都淡淡的,不悲不喜,就像天上与世无争的神仙,看人间悲欢离合看多了,哪里还会有喜怒哀乐变化呢?哎,若是这样,是不是活得太久也没什么意思?”
“雨哥,其实我在神木谷和谢云流前辈见着了。不止见着,还聊了很多。他为何背叛师门呢?我看他性格随放荡不羁了一些,但提到师门,还是十分敬重规矩的,隐隐有些遗憾和悔恨。再看李观主为了寻他特地出关,虽是一场空,但这份同门情谊实在叫人肝肠寸断。”
莫雨终于插得上话,说:“谢云流当年被冤枉,后来想洗清,却又因外人插手,不但害死洛风,也彻底被中原武林唾弃。孰对孰错,人人心中都有数,可大势如此,李忘生当了掌门又如何?于睿纵然智慧超群又如何?他们想替谢云流做的事,至今也没能如愿。”
穆玄英想起李忘生的那句“好就好”,忽然心中滋味难述,道:“背叛师门这罪名扣在头上,任凭是谁都很难洗清吧?谢前辈远赴东瀛,背井离乡,心里也不是滋味。我听说李观主自打谢前辈离开后,无奈之下接替掌门之位,却是经常闭关,一年里有十月都不见人。长此以往,想必也是心中不畅快吧。”
莫雨忽然看向穆玄英,用力握了握穆玄英的手,“也并非人人都在乎名声。”顿了一下,说:“你不在乎,旁人就伤你不得。”
穆玄英似懂非懂反问:“你在乎吗?”
莫雨也打哑谜似的说:“我不是谢云流,所以你也不必做李忘生。”
穆玄英无可奈何笑起来,说道:“我呀,心疼的可不止他二人呢!”
“于睿?”
穆玄英点点头,“我才知晓,她本要嫁给谢前辈的。青年才俊,才貌双全,两人都是名门后起之秀,当年一定想着有大好的前程和将来吧?”
“你可知道于睿和卡卢比也有一段过往?”莫雨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穆玄英惊讶,“明教的夜帝卡卢比?”
“不错,与我们在大漠里交过手。”莫雨道,“爱不得,当是世间第一大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