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英听出她的意思,脸微红,起身道:“姑娘误会了,在下此番前来只为求见七秀坊叶芷青叶坊主。请姑娘代为通传一声。”
粉衣女子当即肃容一些,又打量了一下穆玄英和正在吃瓜子的阳宝,便问:“小女盈荷,是七秀坊内寻常女子,不知公子求见坊主所为何事?”
穆玄英将月弄痕的亲笔书信从怀中取出,小心地交给盈荷,道:“请盈荷姑娘讲此信交给叶坊主便可。”
江湖上的人有许多事都不会随意说起,所以盈荷也明白穆玄英不肯说,便拿了信,“请稍坐。”便离开了。
穆玄英看旁边有几人都在看自己,未免引人注意便坐下,没坐片刻却有些焦躁,转头问阳宝:“阳宝大哥,实不相瞒,不久前,我在武王城虽见过七秀坊的‘薇秀’王维林女侠,当年也与‘燕秀’燕小七有来往,可今日来此却反倒担心无法见到坊主。我是不是太过拘谨、不懂规矩了?”
“拘谨?”阳宝瞥一眼穆玄英,吐出嘴里的瓜子问:“那你想怎么?”
穆玄英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我初涉江湖,所知甚少,阳宝大哥你知道的比我多,所学也不是书中那些糊弄人的东西,还请你再给我讲讲七秀坊的七位女侠,也好让我不要出了错、开罪了人。”
阳宝倒是个知恩图报之人,笑道:“你救过我一命,此等小事,好说,好说。七秀坊的七秀嘛,乃是坊主叶芷青、‘楚秀’萧白胭、‘琴秀’高绛婷、‘薇秀’王维林、‘菡秀’苏雨鸾、‘燕秀’燕小七。自然,早年间的第一任坊主公孙大娘如今不知隐居何处,想来是不在七秀坊的。”
“咦?‘昭秀’曲云女侠不在七秀坊吗?”穆玄英只听见六个女子的名字。
“你这小子真是搞不清楚江湖吧?这样子也能出来闯荡?曲云早离开七秀坊了,我问你,如今五毒教教主是谁?”
穆玄英蹙眉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般,张大嘴半晌合不拢嘴,道:“五毒教教主曲云竟然就是七秀坊的……”又暗暗道,“难怪月姐姐不放心我独自外出,我对各个门派间的纠葛不甚清楚,早晚也要出事的,亏我还觉得她有些大惊小怪,如今想来实在惭愧。”
阳宝听了穆玄英的话,更加得意,道:“不只如此,你要求见的叶芷青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三智’之一。传闻她有读心之术,不必言语便可知你心中所思所想,这样的女人,你不躲反还凑上来?”
“‘三智’中其他两位可就是纯阳观的于睿道长和巴蜀唐门的唐怀智?”穆玄英却不理会阳宝的打趣。
“不错。纯阳于睿精计略,唐门唐怀智通遁甲,但要我说,却还是觉得要属叶芷青最可怕。”
穆玄英摇头说:“非也。他们三位都是名门正派之后,又不会平白无故伤人,所做之事定也是为正道而行,你若不做坏事,又何必怕他们?”
阳宝意味深长地笑,缓缓饮了一口茶,神秘地说:“女人本就不好招惹,聪明美丽而又会读心的女人,简直是世间男人的噩梦。”
穆玄英未经男女之事,听得懵懵懂懂,兀自沉思起来。
一炷香后,盈荷领头行来,身后是两个蒙着面纱的粉衣女子,盈荷走近便说:“二位少侠原来是浩气盟的义士,失礼了。坊主已在内坊相候,请二位随我来。”
穆玄英忙起身,“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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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坊供舞剑取乐的厅堂侧面出去,又穿过许多纱帐相隔的厅堂,走了百步,这才走出这一幢建筑。
穆玄英回头去看,才发现外坊竟是建在水面之上!难怪七秀坊是大唐有名风雅之地,依水而建,四面环水,当月色正浓时,水波粼粼,饮清酒、赏剑舞,的确是一桩美事。
盈荷见穆玄英驻足,会意地解释道:“外坊供世人欣赏剑舞,在水面上建了水阁,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要论景色,远不及内坊丝毫。少侠请随我来。”便沿着弯曲的水上长廊往里走。
穆玄英当先跟上去,一边欣赏着周围的美景、池中的锦鲤、荷花,一边问:“盈荷姑娘,我有些好奇,不知可否能一问?”
“少侠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