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大天狗连夜把烧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带回来时她有多么心疼焦急,就是因为洗完澡chuī了冷风,小姑娘回到森之乡的时候已经烧得脸颊通红神志不清了,嘴里还说着一些梦话。如今病未好转就要洗澡,姑获鸟是第一个不同意。
而且她也看清楚了小家伙想要逃掉喝药的小九九。
撒娇失败,早川绛只好瘪瘪嘴慢吞吞地从被褥里爬了出来,知道喝药是逃不掉的了,她索xing尝试为自己争取一些福利。早川绛一口就喝光了那杯苦到不行的药汁,一面怀念起现代社会的感冒药,一面伸出长了ròu坑坑的小手向姑获鸟讨要果脯。
果脯是大天狗早上刚带来的,酸酸甜甜很开胃,可早川绛正生病不能多吃,因此只能在喝了药以后解个馋。
不过一天的时间,早川绛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就瘦了不少,可手脚依旧是软绵绵ròu乎乎的,衬得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愈发大了起来。
果脯的酸甜口感拯救了早川绛濒死的味蕾,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然后又慢吞吞爬进了被子里。
“大天狗还没来吗?”喝了药,早川绛的睡意散了不少,她想起说好下午要来看自己的大天狗如今却没影,不由得开口问了起来。
一提到大天狗,姑获鸟的表qíng顿时有些复杂。
“怎么了?”早川绛看姑获鸟异常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地等待着姑获鸟的解答。
难得的,向来直率的姑获鸟此刻支支吾吾,看着早川绛一无所知的模样yù言又止,只是憋了很久才问一句:“阿绛是如何看待大天狗大人的呢?”她很清楚自己的问题,问的并不是只有巴掌大模样的早川绛,而是正常qíng况下已经是妙龄少女的那个小姑娘。
孩子已经到了可以为人父母的年纪,有些事qíng就不得不早早做好准备。
“我怎么看大天狗?”早川绛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索xing坐起来,然后把用被子裹住自己,这样也不用担心因为受凉病qíng反复。
她如何看待大天狗?
原本她以为大天狗就像自己第一次见到时那样冷漠高傲甚至是没有人qíng味,因为那双眼睛里曾经什么也没有装下,但是熟悉了才发现他有些别扭的小xing子,有时候喜欢逗弄自己,但更多的时候都是用那双柔软却又坚韧的羽翼保护着自己。
大天狗无疑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存在,可以说已经像一目连他们那样重要,但是在早川绛的心里,他又隐隐地有些不同。
还在学校的时候,早川绛身边的同学就有很多恋爱,他们之间甜腻腻的气氛那样明显,就连迟钝的早川绛都可以察觉到,毕竟眼睛里的感qíng是不能骗人的。现在把这种感觉放在她和大天狗身上又觉得不太恰当,可是又隐隐觉得十分相似。
或许……这就是漫画里的“友qíng以上,恋人未满”?
不可否认的,早川绛欣然接受这种状态,甚至希望这份微妙的心qíng渐渐发酵,然而最后会有怎样的结果,她暂时还无从得知。
有的时候,早川绛可以说是懵懂得可爱,但是又拥有足够的敏锐与理智。
看姑获鸟现在有些反常的状态,早川绛心里默默打了几个转,莫非……是大天狗那边遇到了什么意外?这样想着,早川绛觉得事实如此的可能xing愈发大了起来。
“是大天狗发生了什么事吗?”早川绛一记直球打得姑获鸟猝不及防。
姑获鸟闻言愣了愣,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就开始哄她睡觉,言语间隐晦地提到森之乡今早来了一个面生的人,却没有细说是男是女,面貌如何。而大天狗在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如约而来,踏着huáng昏进门的男人隐隐有一丝烦躁的qíng绪,但是他并未向早川绛坦白自己的状况,早川绛也gān脆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直觉告诉她,让大天狗觉得疲倦的那个面生的客人或许是个女人,但既然大天狗不提,那么她估计也没有必要知道,这是出于伙伴最基本的信任。
第二天,那位面生的客人就不请自来了。
女人穿着一身红衣,容易显得媚俗的颜色在她的身上恰到好处,一头乌黑亮滑的长发只是简单的在身后扎了一个小发辫。她来的时候姑获鸟正好外出采药去了,毕竟早川绛的病还没好全,仍需要几次巩固,因此院子里也只有早川绛一人,披着小外套抬头看着架子上开始缓缓攀援的紫藤花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