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真好~」仙道融回想起什么,勾唇而笑,「话说我尚且青葱的时候,遇见小绫的时候也是智商骤降,一直犯傻啊。唉,时光过得真的超级快,一转眼从前那个连鱼竿都拿不动的羸弱小天真…」
从门口返回的仙道径直上楼,任凭自家父亲陷入了对他熊孩子时代的追忆。
……
世上还真有这么没心没肺,对语言表达如此吝啬之人啊。
坐在房间椅子上的仙道试图把信顶在用发胶定型后的刷子头上,无聊地呼出一口气。
本以为两个人大半个月没见面,她突然寄封信来,就算没写一段充满梦幻粉红色气息的告白,至少也要简约地叙述一下思念之qíng嘛……呃,前面那个选项还是算了,那种画风根本不适合她,而且想想都一身jī皮疙瘩,仙道汗颜。
不过,他把折好的信纸从头上拿下,再次打开,看着映入眼帘的那一整只趴在篮球上的呆萌刺猬,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的蓝天。
「这是在嫌弃我现在的发型吗?」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真苦恼呢。」
和他自言自语相呼应的,是四周电线杆上常年驻扎的乌鸦们的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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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来,相模湾渔场附近,层级云如常慵懒,平展在海平面上空,罩住了碎碎波làng好似褶皱一般的海。
层叠的làng起伏再起伏,恍惚中,让人嗅出江岛上猫儿们的尾巴一扫而过的夏风的温度。
暑假的尾声,我一个人独自去江岛神社参拜的某天,坐电车归家,车缓缓驶过海岸线附近的民居,下意识地朝渔场那边望了望,没看见期待的容颜,心里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什么时候开始,对有关那个人的事会如此在意,我自己都对此感到惊奇,甚至还有一点恐慌。
明明想更加接近,却害怕因此迷失自我;期盼相悦久长,却害怕得到再失去……
「唉,真纠结~」沉溺在混杂思考回路中的我数了几百只羊驼才勉qiáng进入浅眠。
就这样,顶着黑眼圈,对于这份纠结的恋心束手无策的我,迎来了又一个新学期。
开学第一日晨会,校长柳元老师由于远赴欧洲参加某教育研讨会未能出席,所以,这次是教导主任鹤岗老师负责新学校的训话,并为今夏拿下全国大赛第二名的篮球队颁发奖励——送给篮球队每人一本他历时三年写成的大作《泡沫经济下神奈川O教建筑的文化复兴之路》。
如此宣布之后,讲台下气氛yīn霾,同学们无一不是一脸的黑线。副校长藤井老师咳嗽一声,用眼神和鹤岗老师jiāo流了两分钟之后,后者先迷惘后顿悟,补充道:「附加一次县立自然博物馆团体一日游,免费自助午餐,校方资助。」
台下热烈掌声方起。
下午,生徒会全体人员照旧集合。
「松酱,企划案的事qíng辛苦你了,大半个月不见,你看上去清减了不少啊!」
秋山会长挨个给我们分发旅行带回的北海道名产那啥啥恋人的时候,望着我,一副十分感动的模样。
「呵呵,还好。话说会长,你在那边吃住的可还舒畅?」我gān笑了几声,岔开话题。
「唉,说起来真是倒霉啊倒霉~~」秋山前辈想起什么,语气中有点怅然有点残念:
「我到函馆的第二天,逛旧英国领事馆,在那儿遇见了一个环球旅行家,聊得很投机,然后人家主动请我吃毛蟹什么的,结果吃多了,第二天开始不定时上吐下泻,和目前在北海道念书的国中前辈一起去小樽的计划被迫搁浅。在旅店如此挺尸了两天,又加上似乎本身就有点水土不服,全身虚脱没力气,只好先就医……整整在旅馆休养了一个多星期才缓过来。然后又去了小樽,再去札幌,美景倒是看够了,但只要看见螃蟹甚至其他海产,就开始神经xing反胃,郁闷死了。」
闻此,正在赶制学园祭开支预算表的椎名君扶了扶新眼镜,平淡道:「这真是一个只听开头就能预测到结尾的故事。」
我叹了口气,对秋山前辈吐槽道:「既然平常消化系统运转得不太好,对于食物就不要那么来者不拒啊,会长,你上回吃过期好久的巧克力,然后腹痛难忍去校医那儿诊治的事qíng,恐怕早就忘gān净了吧。」
接着泷泽前辈冷笑,对秋山前辈直白道:「你这废柴,就知道吃!陌生人请客,毫不疑心就跟着去了,心还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