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庆幸在那天的《今日变形术》上没有任何我特别感兴趣的内容。我从杂志中抬起头,看着爱德华穿好黑色的长袍,给自己施了个水火不侵咒,将魔杖塞回口袋里,推开门进入那微微散发着寒气的细雨之中。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因为这在他看来,也是一场重复了十几年的短暂告别。
在木门推开的那一刹那,有屋外的凉风chuī进来。那风里混着下雨天特有的cháo湿味道、树叶的清新气息和极淡极淡的花香。我对这个味道谈不上什么喜恶,但在这天过后,我几乎记了这种味道一辈子。
两个小时后,我和艾伦走到对角巷奥利凡德魔杖店门口。店面又小又破,和奥利凡德魔杖的响亮名声形成鲜明对比。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jīng良魔杖”。
“进去吧,艾伦。”我声音柔和地说。
这里与我印象中的奥利凡德魔杖店并没有什么差别。昏暗的光线,空dàngdàng的店堂,堆积到天花板的狭长魔杖盒,以及浅色眼睛的魔杖制作人。
“早上好。”一个轻柔的声音。奥利凡德先生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艾伦有些紧张,我轻抚着他的肩膀。
“简 普林斯——现在是简 琼斯。黑胡桃木,十一英寸,杖芯是蛇的神经。对吗?”年老的魔杖制作人念叨着,“十分漂亮。这种材质的魔杖喜欢dòng察力qiáng的巫师……总之是一根施魔法的好魔杖。”
听到他说到“dòng察力”的时候,我的内心不安地动了动,仿佛真的探查到了什么一般。
“这是我的儿子,艾伦 琼斯,”我将身前的艾伦介绍给奥利凡德,“他到了上霍格沃茨的年纪了。”
“啊……”奥利凡德先生将浅颜色的眼睛移到艾伦身上,“艾伦 琼斯。我还记得你的父亲来到我店里的qíng景。九英寸,柏木做的,凤凰羽毛。柏木,这种材质……我深感荣幸。”他意味深长地说。
我没有去问奥利凡德先生他为什么会深感荣幸。这大概和我的职业特点有关。在我将药剂瓶子递给患者的时候,我也不太喜欢他们无休止的追问——这其中有很多都涉及配方的机密。
我兴致盎然地看着奥利凡德先生给艾伦测量各种尺寸,看着艾伦茫然失措地接过一根根魔杖,并私下猜测自己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惊慌不安。
突然间,一道火光照亮了光线昏暗的店堂。一卷羊皮纸啪的落在地上,伴着一根金色的凤凰尾羽。我心中的不安感逐渐扩大。在我展开羊皮纸的那一刻这种不安终于得到了证实。
“爱德华受了重伤。现在在圣芒戈。速来。金斯莱。”
那种面临失去亲人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时隔多年再次将我击中。我想流泪,我想大喊大叫,我想一个人躲在角落……
可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将那卷羊皮纸和金色的羽毛塞进口袋最深处,随即揽着艾伦,对奥利凡德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问他能不能用一下店里的壁炉。
我就是这样心如乱麻地带着一头雾水的艾伦踏入了圣芒戈。一名面生的凤凰社成员守在壁炉前,却一眼就认出了我和艾伦。他带着我们穿过吵闹拥挤的人群,登上漫长的楼梯,又穿过长长的寂静走廊。
我们来到五楼的一间病房。那里已经聚着一些人了,可我没心思去招呼他们,将艾伦留在门外,一头冲进了病房里。
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chuáng上的爱德华,他也一眼就看到了我,像是某种奇特的心灵感应一样。很好,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我庆幸着……我像是突然回到了很多年前,回到了那些爱德华受伤跑到我阁楼上的日子里。之前的那么多次都可以……所以这次也一定可以的……我迅速镇定下来。
“什么qíng况?”我开口询问,声音职业化的冷静。除了爱德华,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一个昏迷咒和钻心咒同时击中左肩,”还是爱德华用虚弱的声音配合我,“同时还有一道未知的咒语打中了我的左臂。”
“前两道都不致命,要紧的是最后一道,”我熟练地分析,“我需要你的一点血液做咒语分析。首先要确定第三道咒语的作用效果和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