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凡尼高傲地转身,继续指挥那几个人将纸箱子搬进来、整齐地码在角落。我看着她盛气凌人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还安然无恙。
等到药店里只剩下我与蒂凡尼两人,我才泪眼婆娑地问道:“这些纸箱是gān什么的?”
“把纸箱里的东西摆在货架上,”蒂凡尼直接命令道,“这上面的东西都要背熟。”她将一本系着紫色缎带的小册子扔在桌子上,险些撞飞我的茶杯。
这个茶杯我已经用了十几年,碎了三次又“恢复如初”了三次。在上一次施咒时这个咒语的效力就大不如从前了。我不知道下一次再摔碎了这个咒语是否还有效。
“知道了。”我赶紧护住我的宝贝茶杯,冲着她走进工作间的背影比划了一个鬼脸。
大名鼎鼎的蝴蝶夫人牌护肤品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进驻了我们这家小药店。我装模作样地画了张海报贴在门口,没想到来药店的人竟然日渐多起来。
提起药店,你想到的可能只是咳嗽药水,或是狮子鱼脊骨粉这种配置魔药的常见原料,其实不然。实际上,我们还可以担负起诊所和化妆品店的一部分职责。所以,护肤品出现在药店最显眼的位置也不无道理。
只不过这样一来,顾客的重心就变成了叽叽喳喳的女孩子,这倒是让我十分头疼。好在九月一号霍格沃茨就重新开学,相当一部分女孩子就会被收回学校。左右不过再忍上两周,两周以后我就可以重新清静清静了。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期盼着九月一号的到来,真是风水轮流转。
八月二十一日的对角巷终于迎来了一个晴朗的早上。我向来喜欢这种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就连打扫见不到阳光的储藏室时也忍不住哼着小曲。
八点五十八,我懒懒地坐在柜台后,椅子上系着我最喜欢的田园风软垫,面前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糙茶和一本打开的药典。我惆怅地扫了一眼药典,发现昨天刚刚复习完“矿石的药用价值”这一章节。
麻瓜教堂的钟开始准点报时,我挥挥魔杖,将门上挂牌的字调成了“营业中”。这个变形咒我已经用的很熟练了,究其原因,只是我吝啬从柜台到门口再到柜台的这一小段路罢了。
可我没想到,有人今天竟然卡着点出现在了药店门口。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点什么?”一成不变的微笑、一成不变的“欢迎光临”,以及一成不变的、只属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油腻腻的黑发。
他冷漠地走向柜台,我觉得我周围的空气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我想用这瓶药剂换月长石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底有一道长裂纹的水晶瓶放在柜台上,冷淡的表qíng和蒂凡尼有的一拼。而我向来最讨厌的就是蒂凡尼那张表qíng万年不变的冷脸。
我扫了一眼水晶瓶中泛起银白色烟雾的药剂,很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们药店不做这种生意。”我有些开心、有些得意、有些自责、有些愧疚地看着他像是受到某种侮rǔ一般,不知该拿起水晶瓶直接走人,还是和我理论一番。
过了几秒,我有些后悔自己武断地说出那句话。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我像上次那样把他糊弄过去不是很好吗?我yù要张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冷漠的女声。
“给我看看。”蒂凡尼命令道,我条件反she似地将那个水晶瓶毕恭毕敬地递上去,心里却恨不得给她施个恶咒。
西弗勒斯看见我低眉顺目的模样,又露出了我熟悉的嘲讽神qíng。这让我的心里忍不住有些窝火。
蒂凡尼接过水晶瓶,细细观察了药剂的颜色,又拧开瓶塞扇闻了几下。“近乎完美。”她最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令我十分惊讶。
紧接着惊讶的便是愤愤不平。想我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多,兢兢业业,不迟到不早退,被她像个家养小jīng灵一样使唤,也从来没得到过一句这么高的评价。而西弗勒斯仅仅凭着一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药剂便获得了蒂凡尼的另眼相待。我觉得委屈,而这种qíng绪在过去一年中鲜少出现。
“跟我来。”她简短地说,拿着那瓶药剂走进走廊。我知道那走廊是通向蒂凡尼的工作室的。蒂凡尼平时都是在那里鼓捣她的药剂,从来不让人进去。我刚来的时候不知道,想进去打扫卫生,结果被她臭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