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正一点。”罗杰说。
你确定?”玛丽安眯着眼睛审视着尸体。“要知道,就算是躺着,高跟鞋也会让女xing看起来更高。”
“不是身高,是xing别,”罗杰说,“这不是女xing。”
* * *
“1982年失踪的异装癖者。你觉得这会让案qíng容易点么?”玛丽安不满道。他们现在是在她家的餐桌前讨论。玛丽安姿势有些别扭地走开,罗杰听到她把高跟鞋脱下后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我们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异装癖者。”罗杰平和地说。他将玛丽安铺得满桌都是的报告归到一起,横竖戳齐,将它们整整齐齐地装入对应的文件夹中。
“异装癖,变装皇后。随便怎么叫吧。”玛丽安穿着丝袜走进旁边的厨房,白衬衫已经被她揪了出来,皱皱巴巴地垂在深蓝色包身半裙外。“来点儿咖啡吗?”
“我觉得这时候我们应该来点比咖啡劲儿大的。”罗杰说。
玛丽安二话不说,从厨房里拿出一瓶皇家芝华士和两只海波杯。
倒酒,gān杯。罗杰舒了一口气,他像鸟褪羽毛似的抖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玛丽安也将脚搭在旁边的凳子上,随手将自己的金色短发揉得东一支西一棱。
“验尸报告说衣服是量身定制的,作风不大像是那些初次试穿小姐姐衣服的男人。”
“保存程度简直完好到令人惊艳。”
“这是我见过最惊悚的事了——姐可是见过不少惊悚玩意儿的。”
“化学检测报告还没出来?”
“化学检测也顶多是碰运气。身体组织是能提供一定的线索,但是她——或者说他——全身都被上了漆,”玛丽安说,“他们说尸体所有的内脏都被摘除,然后塞上了填充物,天啦。所以他们一无所获,除非那种特别的成分,像硝酸戊酯和可卡因什么的。”
她其实没有认真地在跟罗杰说,不过罗杰也没有认真在听。玛丽安瘫在椅子上,边喝着威士忌边用手指绕着头发玩,望着餐厅高窗上方的窗帘杆出神。罗杰继续翻看文件,十分谨慎地翻过每一页,以确保纸张jīng准地压在前一页正上方。
“你今晚真的不想在我这儿留宿?”玛丽安问他。
“没必要。”
她怀疑地舒了一口气。“我要是你肯定会做关于木乃伊的噩梦。”
“我不会有事。”走廊里的老式钟是玛丽安跟着这所老房子一起从她祖母那儿继承来的。钟敲第十下的时候,罗杰合上正读着的文件。“我现在还是得走了。”
“好吧。”玛丽安放下脚起身送他到门口。罗杰比脱了高跟鞋的她高出一大截。他有六尺四寸高,而她只有五尺四,两人的身高差成为辖区里一直被津津乐道的梗。
“如果你房子里再出现什么糟心玩意儿一定要打电话给我,科尔索。”
“我肯定会的。”罗杰说。
* * *
罗杰现在没时间也没意向参与日常会面和盘问,虽然他平时还是挺享受工作过程的。不过自从罗杰在自家客厅里发现本该放靠枕的地方躺了具尸体起,他整个人就一直纠结在压抑的愤怒之中。
眼前这座不起眼的红砖建筑连个招牌都没有,窗户和气动门都是暗淡的灰色,罗杰推开门走进一间屋子,里面铺着黑橡胶垫地板,luǒ露的金属架支撑着没有粉刷过的复合板墙壁。前台脏兮兮的接待桌被搁在墙角,上面布满鞋印。桌子后面的墙上贴着一些老片子的海报,一个无所事事的青年坐在那儿,面色白净,染着紫色的头发。
“皮特在吗?”他一边问一边出示了会员卡。青年的手腕上戴着镶有金属柳钉的黑手环,他查了罗杰的会员卡,嚼着口香糖说:“啊,皮特今晚在。”
“告诉他我来了,问他有没有空。”
“没问题。”当他趴过去拨电话时,椅子上裂开的绿色塑料嘎吱作响。“C先生来找皮特了。”
几分钟后,一扇偏门开了,一个看着像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头发和双眼都是浅棕色的,穿着短袖纯棉衬衣和牛仔裤,踩着一双乐福鞋,走到罗杰跟前握了握他的手。“这段时间你都gān嘛去了?”他边说边将罗杰引进门,两人走过一条长长的水泥地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