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午夜,一声清冷吱呀声传来……
白泽猛地闭眼,生怕那人突然转身,将他偷偷窥视他的痴迷模样,刻入眼中。
小心翼翼的缩在被子中,白泽重重吸了口气,身侧还残留着鬼灯身上清冷的味道,伸手摸去,留有余温。
等了半晌,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他悄悄眯眼望去,只见鬼灯双手撑在窗前,头颅低垂,额前的碎发遮在眼睑处,那一汪深邃的眸子不让人窥视分毫。
有月光倾泻而入,照在鬼灯发稍,银灰色的发色,似斑驳了刹那年华。
原来两扇窗之间,不知何时拉开了一道小fèng,鬼灯正好抵在那处fèng隙中,皎白月光洒了他一身,寂静又美好。
窗外有冷风chuī来,透过那一扇小fèng,chuī得昏huáng烛火摇曳,暖炉烧得更旺了,偶尔一两颗碳火在空中相遇,发出噼啪的响声,惊得白泽眼眶直跳。
几番惊吓,白泽觉得鬼灯可能压根儿就不知道他已经醒了,便撞着胆子,从被子里露出整颗毛茸茸的脑袋来,一双清幽的眸子睁得老大,带了些这些日子里惯有的羞涩,略显得有些童真。
他瞪眼望去,鬼灯这才微微扬起头来,紧闭着一双眸子,好看的俊眉轻皱,任冷风肆意chuī拂,似有重重心事烦神。
就这样怔怔瞪着,白泽心道这人仗着自己身子健朗,半夜chuī风,也不怕老来得眼疾,到时候还要自己照顾他!
不过……等他老了,自己怕是早就不在了吧,还有谁来替他心疼呢?
一想到此处,白泽眼眶里缀了些,略带湿润的落寞。
瘦长挺拔的黑影静立在窗边,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月上中天,空中一片净白。
白泽现在本就是qiáng弩之末,很快便抵不住困意来袭,迷蒙中只见鬼灯从怀中掏出一个挂坠似的物件,放在手心细细把玩。
朦胧烛火中,白泽只觉那物件很是眼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用力一想,只觉得脑仁生疼,神智模糊。
半梦半醒间,感觉耳垂被人轻轻揉捏,那双手修长有力,指尖带着薄茧,似点火般在白泽耳边来回萦绕。
白泽舒服的□□一声,感觉那人的指尖顿了顿,复而又紧紧贴上去,接着他整个人便陷入一个熟悉又温柔的怀抱。
白泽当然知道身侧的那人是谁,习惯xing的朝着那人滚去,将头窝在鬼灯颈窝处,乖乖的,一动不动。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整个房间彻底安静下来,烛火轻熄,圆月高挂,月光照在地上,像上好的白釉,白得发亮,与厚厚的积雪融为一体。
几点稀疏繁星点缀,恍然已是后半夜的光景。
……
“阿嚏!”“阿嚏!”
qiáng良哀怨的吸了吸鼻子,一脸幽怨的瞪着坐在一旁,正气定神清喝早茶的侖兹,心里气得一阵牙痒痒!
你丫的昨晚上做了那么多次,害得老子半截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凉了半宿!
“喝茶”侖兹默默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柔声道:“清热解毒。”
qiáng良毫不客气,咕噜就是一大口,喝完觉得味道还不错,漫不经心问了句:“这什么茶?”
“jú花。”龠兹回答得风轻云淡。
“噗!”呼吸猛地一顿,qiáng良脑门直跳,一口茶还没到嗓子眼便被吐出!
他皱眉瞪向龠兹,咬牙切齿,“你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大概只有chuáng知道,他现在听着‘jú花’这俩字儿,就觉得某个不可言说处的疼得厉害!
……
楼梯处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
“哟,这不是咱们天真无邪的白大少吗?”
侖兹抬眼看去,只见白洛顶着两熊猫眼,正无jīng打采的下楼。
qiáng良用脚趾头,都知道这货定是因着昨天的事失眠了,不得不说,这做徒弟的可真是为师傅cao碎了心。
无视qiáng良的嘲笑,白洛继续愁眉不展,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可是昨天听着师傅可能会命不久矣的噩耗,他却是完全失去控制,门都来不及敲,就闯进屋内,恰巧看见……鬼灯正在与师傅吻得忘qíng。
冒失闯入的下场,就是一脸惊恐的被脸色铁青,神qíng难测的鬼灯,拧着衣领,毫不留qíng的扔出门外!
……
窗外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白洛躺在被窝里,热得薄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