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杨可可肯定地说，见杨七郎不懂，她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来听。
杨七郎无语了，这荒郊野岭的，哪里需要如此说话？
暗自翻了个白眼，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
她温热的鼻息喷在耳边，只觉得心都被她挠得痒痒的。
但她的话让他立马回神，一跳三步远。
“挖坟！”杨七郎震惊地说道。
方才杨可可在他耳边低语，一字一顿，所以他听得格外清楚。
杨可可刚才说：七郎，跟着我行动，我们去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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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墓地，纸钱遍地，残烛未熄。
在潘家墓园中很容易就找到潘豹的坟墓，土还松松的，散发着一股青糙的气息。这坟才刚刚埋上去，所以要挖出棺木应该很容易。
杨可可睨了一眼身后扛着锄头满脸不愿意的杨七郎，撇撇嘴，转身上前拍了他一掌：“gān嘛啊这表qíng！是你说的要一起行动好不好！”
杨七郎暗自翻了个白眼，随后无力地问：“我是要跟你一起行动，但是你什么也不告诉我只让我做，我怎么能提得起jīng神？”说着，指了指潘豹的坟墓，继续，“虽说潘豹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入土为安，动土是犯大忌！我愿意和你一起冒风险，但是……我希望的是，我并不是一无所知。”
我愿意和你冒风险，但是我希望的是，我并不是一无所知。
这样的话语，怎么听起来这么甜蜜呢！
杨可可看他一本正经，自己却笑得格外欢乐，想了想，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七郎，我要救潘豹。”
“救潘豹？”杨七郎一惊。将其挖出来就是救了他？
“别一副见鬼了的表qíng。”杨可可撇着嘴，继续，“我有办法让潘豹起死回生。”
杨七郎双目睁大，缓而又渐渐归于平淡。
虽然“起死回生”很扯淡，但是他看她一副认真的表qíng，竟就相信她了。所以……这就是杨可可三番两次去潘府的原因？这就是杨可可冒险去找潘仁美的原因？这就是……她与自己说潘豹“死不了”的原因？
一切都说得通了。杨七郎嘴角一勾，将锄头放至身前开始挽袖子。
他不相信起死回生，但、他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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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七郎用锄头刨土，杨可可闲不了跟着用手刨土。棺木盖子很快显现，杨七郎挖土的速度更加快了，不一会儿，棺盖全部显现。
杨可可给杨七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笑嘻嘻地说：“挖掘技术哪家qiáng，大宋汴梁找七郎！”
杨七郎顿时就黑了脸，他看着她，没好气地说道：“我觉得你的刨土技术更甚一筹。”
“哈哈。”杨可可被逗笑，捧着肚子笑个不停。
杨七郎看她笑得欢，也不说她了，转而看向黑色的棺木盖子。一瞬间，眸光沉下。一开始还可以故作轻松，但终究……是在意的。这潘豹的死，的确与他脱不了gān系。而他竟然连对方的灵堂都没去过，也没去上两柱香以表惋惜。
的确，虽然他一直不喜欢潘豹，但是对方说不上死有余辜。毕竟都是大宋子民，又毕竟都在汴梁城下……
“发哪门子呆啊，开棺啊。”
身后，杨可可终于正经起来，催促着他。
杨七郎呼了一口气，转而看杨可可：“杨可可，你等会儿忍住别哭。”
“我哭什么啊。”杨可可莫名其妙，“虽然潘豹是我的小弟，但是我们之间的qíng分还没有到这份上啊。再说了，我是要救活他的，等会儿就笑好了。”
杨七郎摇了摇头，一字一顿：“没有了血色的潘豹，你看着……可别哭。”
说着，他拿起锄头撬开棺盖。
棺盖掀开，里面的人赫然入眼。
果然，杨可可哭了。
是被恶心得吐哭的。
身为一名演员，她也不是没看过演过死人，但是为什么真实看到的时候会觉得……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呢。
幸好还只有三天，身上的尸斑不重，也没有太大的异味。只是一张脸，苍白得如同白蜡，僵硬得如同石膏。果然，死人和活人还真是有很大差别的。
杨可可已经吐了好一会儿了，杨七郎在坟边悠闲地坐着，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托着下巴。他的视野里是一座有一座的坟墓，以及远处茂密的树林。终于他看不下去，无奈地开口：“杨可可，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就把潘豹又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