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娥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杨六郎眉毛轻轻一挑,嘴角的笑意越发大了。
话也不多说,他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信纸。
还未打开,从背面看透过的墨迹,就可以看出罗军医写得有多用心。
杨六郎将信纸打开,目光才触到第一行,嘴边的笑容就僵住了。
感觉到了气氛有些诡异,杨七郎抬头看了一眼杨六郎。见他神色怪异,也探头去看那信。一触目,他眼睛腾地睁大,然后“哼哧”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杜月娥见这两人如此,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不明所以:“罗军医写的……这么好笑?”
杨六郎掩嘴,gān咳了两声,问杜月娥:“杜姑娘,这信……你看过了吗?”
杜月娥摆摆手:“我一拿到信就送过来了,而且……”杜月娥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个土匪窝里长大的……哪里识得几个字……”
“这不是识字的问题。”
杨七郎笑着,然后拿过杨六郎手中的信纸翻转到杜月娥眼前。
杜月娥一脸茫然地看去,登时也睁大了眼。
这还真和她识不识字没多大关系!
这分明就是她的字迹!
这段日子,她跟着罗军医识字写字,虽然有些字她还不怎么熟,但这字迹……
狗扒一样的,不是她的,又是谁的呢……
“罗军医为什么要把我写的字埋起来?”杜月娥疑惑地问道。
“不止这些。”杨六郎说着,伸手指着信纸,“杜姑娘,这些字都是从纸张上裁剪下来拼凑在这张信纸上的。”
杜月娥又看了看,点头:“嗯,我看出来了。”
杨七郎掩着嘴,挑眉看她:“既然这字都是你写的,不若你念念看,罗军医将其拼凑出了什么?”
杜月娥接过信纸,看着自己的狗扒字yù哭无泪。
她写的时候明明就是认识的,怎么这会儿看都是鬼画符了……
“上……君……长……”
一句话下来,杜月娥就认识那么几个字。
“七郎,别逗杜姑娘了。”杨六郎看着杨七郎摇了摇头,缓而看向杜月娥,为其解释道,“这是一首诗,名为《上邪》。”
“哈?”杜月娥连字都认不明白,更别说诗了。
“简而言之,这就是封qíng书。”杨七郎说得言简意赅。
杜月娥不可置信:“不是吧……罗军医把我的字拼凑成一封qíng书,偷偷摸摸地藏起来……给谁看啊?”
杨七郎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或许也只是个人癖好。”
杨六郎点点头:“此事还有待商榷。”看向杜月娥,又说,“杜姑娘,时间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去吧。”
顿了顿,继续。
“今晚之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切记,不要在罗军医面前露出破绽。”
杜月娥点点头,拱手就要告辞。
突地,杨七郎问了一句:“你说……罗军医也拿了一个东西?”
“嗯。”杜月娥回道,“我亲眼看见他拿出来的。”
“可有看清是什么?”杨七郎问,“也是信封?”
杜月娥摆手,想了想,回道:“是一个瓶子。”
具体是如何的,她也说不清楚。当时视线昏暗,她依稀能看到瓶子的轮廓。
杨七郎“嗯”了一声,对杜月娥笑笑:“休息去吧,别让可可担心。”
听到杨可可的名字,杜月娥心突地跳了跳,有一种做了对不起杨可可的事qíng的感觉。
看着杜月娥离去,杨七郎叹了口气,看向杨六郎:“六哥,其实呢,我也不是很明白。”
“真正明白的人,恐怕就只有做这事的人吧。”杨六郎看了眼已放至在案上的信纸,沉声说道。
“罗军医……这qíng书……究竟是给谁看的呢?”
杨七郎低低自语。
“为什么要用杜月娥的字呢?如果说不想bào露自己,那也不应该用杜月娥的啊……任谁都可以联想到他……”
杨六郎用手敲着桌面,缓缓接杨七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