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着龙chuáng恭恭敬敬的三叩首,再起身,便随着钟馗一同消失在空气中。偌大的寝宫,安静的像是从未有人进入。
02
翌日清晨,一群御医围在皇帝寝宫,面对龙chuáng上沉睡的皇帝,他们束手无策。张良静静地坐在榻边,轻轻唤着“陛下”。终于,刘邦睁开了眼睛,群臣总算松了口气。
“雏儿……”刘邦似乎并不知道身边人是张良,就这样自然的叫了出来。张良扶着他的手微微一颤,而后轻声道:“陛下,臣不是韩将军。”“啊,子房,你可见到重言去了哪里?往常他起的可没有朕早,为何这几日总是一早就见不到人影了?”
“陛下,韩将军已经走了,今天,是他的头七啊……”
张良的眼眶有些泛红。起初,他的确因为韩信的到来并分走陛下对自己的宠爱而心生不满,可渐渐的朝夕相处,他发现这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子非常纯真善良,而且对自己十分尊敬,丝毫没有恃宠而骄的迹象,甚至刘邦有时发脾气,他都会挡在自己前面去承受那些委屈,自己心qíng不好时他也会想尽办法给自己编笑话……这样融洽和谐的生活持续了十年之久,总算盼到天下大定,盼到可以安心享受生活的时刻,谁知那吕后竟然出了这样歹毒的陷阱,数十支竹刺,根根见血。而他和君主赶回之时,见到的只是一具充满绝望气息的残破不堪的尸体。那时候,他的心真的如针扎一般。
更难以接受的,是君主亲口说的:早知此事。没有更多的话。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离开这个可怕的帝王,只是多年的qíng意让他无法挪动半步,于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夜的刘邦喝足闷酒,抱着自己又哭又笑,并疯狂撕扯着双方的衣服,然而这个皇帝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沉沉睡去,口中含混不清的叫着一个名字,不用细听也知道,是“重言”。
接下来的七天,刘邦的jīng神状态越来越差,白日里丝毫提不起jīng神,一直窝在书房或偏殿,而到了晚上却渐渐开始四处活动,甚至有的小太监听到过寝宫里通宵达旦的欢爱之声。起初大家都以为是张良每晚都陪着皇帝,然而张良却非常清楚,定是那傻孩子签下了传闻中的七日之约,可究竟是他太舍不得陛下还是再也不想见到陛下,张良一直没有猜透。如果是自己,大概真的会选前者吧。
“雏儿……你的头发怎么变红了?”
“陛下,”张良赶紧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抛开,拉住君主的手轻声道:“重言他真的走了,您一定是做了梦……人死不能复生,您要振作起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脸上有些温热,方才意识到是刘邦的手轻覆在自己的脸颊。
“……子房啊,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咳咳……是不是那些混蛋又让你批奏章?朕把他们都踹出去……咳咳……”
张良慌的扶住摇摇晃晃还想着逞qiáng的皇帝,抬起衣袖胡乱拭去余下的泪痕。那些御医面面相觑,为首的一个山羊胡御医朝上躬身道:“留侯在此照应陛下最为合适,臣等先回府继续为陛下研制丹药。”张良想说什么,刘邦却立刻让他们全部滚蛋,于是一堆御医如获大赦一般拥了出去,而且将寝宫宫门关的严严实实。
“……陛下?”张良有些紧张的望着逐渐贴近自己的皇帝,忽然头上的发冠一松,满头青丝散落下来,刘邦拿着原本戴在张良头上的发簪,眼神有些呆滞,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只不过多了些yù望。
张良已经确定他要做的“好事”,心中又惊喜又慌乱,喜的是月余未曾碰过自己的君主终究还是想要他,慌的是他并没有什么心理准备,而且如今满朝上下都在为韩将军服丧,一向xingqíng内敛恪守礼教的他实在难以在此时做这种事qíng。可没容他多想,刘邦的大手就已经在他腰间捏-揉了起来,而后稍一用力,就把张良围在腰上的白绫丝绦扯了下去,水蓝色的外袍自然滑落在地面。张良惊呼一声,想着推开眼前的家伙,然而自己的力气却还不如这个病歪歪的皇帝。
“子房,你怎么又瘦了?两个月前可不是这样的……”刘邦一边揽着张良的腰身在他身上乱蹭,一边温柔缱绻的问道。张良被他弄的浑身无力,一心只想着怎么制止住他的乱来,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听到刘邦这话,莫名心中发堵,没好气的回道:“多亏陛下还记得两个月前的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