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广成的女儿邱玉华今年只有十六岁,尖下颌儿,身段苗条,模样甚是灵秀。邱广成膝下只此一女,视她如珠如宝,将紫电剑法悉数传给了她。因这位大小姐养在深闺里,江湖上并未传名,这回邱广成叫女儿跟谢贝函比试,显然对她十分有信心,且有为女儿扬名之意。
谢贝函一看对面是个妙龄姑娘,便没把她看在眼里,反而生出了几分轻佻之意,上前眉飞色舞地道:“邱姑娘,请你多指点了。”
邱姑娘淡淡道:“指点不敢当,谢公子请。”
两人jiāo起手来,邱玉华剑法迅捷如电,光华皎皎,气势如虹。丐帮众人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的,剑法竟然有这等造诣,都在心里赞叹邱广成教女有方,忍不住大声喝彩。谢贝函的功夫虽然也不弱,气势上却输了一筹,被一位窈窕女子打得甚是láng狈。
苏长老道:“这小姑娘使的确实是邱家的紫电剑法,剑法练得很扎实,那位谢公子的功夫倒也不错,当真是后生可畏。”
薛红蓼道:“苏长老看谁能赢?”
苏缇一笑道:“眼下看来还是谢公子的武功高些,但毕竟邱姑娘年纪小些,照她这般肯下苦功夫,再过上几年要胜过谢公子不是难事。”
谢贝函听见了这话,心中有些不痛快。他原本还想在众人面前展示本领,叫薛红蓼对他刮目相看,听苏缇并不把他当回事,不免有些怨恨失望。
他原先对邱玉华下手还有些客气,此时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定要狠狠地将她打败,大出一番风头给丐帮众人瞧瞧。
场上两人腾上跃下,打得激烈。外头忽然有人来通传,道:“薛帮主,丐帮来了两位朋友要见你。”
薛红蓼一怔,道:“什么人?”
月dòng门外已有两个小叫花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苏逸一眼就从人群里望见了薛红蓼,喜欢得要从心里开出花来。他神采奕奕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道:“薛帮主,师父,我来了。”
薛红蓼见苏逸和巧儿一前一后地来了,有些意外。苏缇见是他专会捣乱的鬼见愁好徒弟到了,皱起眉头道:“不是叫你们好生在洛阳待着吗,怎么又跟来了?”
苏逸笑道:“师父,帮主,我这回来有件顶重要的大事告诉你们,你们听我说……”
此时场上便听哎呦一声,邱玉华右肩中了谢贝函一剑,登时血如泉涌。谢贝函拔出剑来,一掌拍出,将邱玉华打得跌了出去。
苏逸就听身后风声猎猎作响,人声如沸,还未回过头去,便被一名大姑娘撞了个满怀。
巧儿的功夫不怎么样,此时躲得倒快。苏逸倒在地上,只觉得屁股都摔成了三瓣,口中连声哎呦,大声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可撞死我了!”
邱玉华受了伤不住咳嗽,道:“这位小兄弟……咳,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苏逸见她斯文有礼,虽然是个大小姐却没有半点架子,居然肯跟他一个小叫花子道歉。他心中火气顿消了大半,自个儿站起来,又扶了她起来道:“算啦,我筋骨结实的很,你没事吧?”
邱玉华摇了摇头,白玉般的手捂着肩膀,手指fèng里都是血。邱家的人赶上前来,扶着她去裹伤了。邱广成见女儿受伤,甚是气恼。谢贝函却道:“小侄下手不知轻重,不慎伤了邱小姐,伯父可千万别见怪。”
邱广成冷冷道:“刀剑无眼,小女学艺不jīng,怪不得人。谢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苏逸刚才见邱玉华的脸色痛苦,不由得生出了同qíng心,大声道:“连我这叫花子都知道比试武功点到为止。有些人好大一条汉子,厚着脸皮跟小姑娘动手也就罢了,还不肯怜香惜玉,真是把天下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巧儿看谢家人多势众,那公子哥儿又凶霸霸的,怕苏逸惹出事来,悄悄地扯了他一把。苏逸却不怕事,咧着嘴向谢贝函挤眉弄眼,伸手连搔了几下脸皮羞他。
谢贝函见他是个肮脏邋遢的小乞儿,便生了轻蔑之心,想狠狠打他一顿。他上前道:“这位丐帮的小兄弟似乎很有些本领,谢某想跟你过几招,不知道你肯不肯指教?”
苏逸方才见了他与那少女斗剑,知道这人虽然猖狂,本事却也不俗。苏逸平时贪懒,武功练得稀松平常,上去了只有挨打的份儿,自然不肯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