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到处都是叫花子,丐帮的耳目最为灵敏,各个分舵朝夕之间互相通传,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消息送到洛阳总舵。
苏逸恍然大悟道:“是了,刚才你就这么说,我还以为是我做梦,原来竟是真的。我听师父说,这把北河剑是剑神孟纾河的兵器,是天下最锋利的剑。孟纾河仗着剑法独步天下,横行霸道,杀害了不少人,又害死了咱们的老帮主,是咱们丐帮的大仇人。后来这大恶人恶贯满盈,被七英盟的前辈联手擒住,畏罪自杀于北河剑下。这把剑就落到了七英盟的头领贺汝膺贺大侠手里。此剑杀人无数,饮血甚多,竟仿佛有灵xing一般,日夜铮鸣不休,又被人称为邪剑。”
巧儿道:“不错,碧泉山庄的庄主李秋阳富甲天下,平生最爱收藏兵器。他愿出重金买下这把北河剑。贺汝膺却觉得此剑不祥,劝李庄主莫要跟它扯上关系。李庄主不信邪,将价格抬了三倍。贺大侠见他执意如此,也不收钱财,将这把北河剑送给了李秋阳。”
苏逸心道:“这剑在碧泉山庄已经安稳过了数年,近日却丢了?碧泉山庄的人并非泛泛之辈,外人要闯进去已经十分艰难,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夺走北河剑,又全身而退,这人的功夫是有多高明?”
他忍不住道:“那个夺剑之人的武功一定十分厉害了,我猜他肯定是个练功夫成了jīng的白胡子老头儿,要不然就是个粗鲁雄壮刀枪不入的莽汉子,是不是?”
巧儿摇头道:“徐师兄说夺剑的是个男子,脸上带着个白银打造的面具,看不出多大年纪,轻功和剑法甚是高明。那人虽然胆大妄为,却只将阻拦他的人打倒在地,并没有伤人xing命,看来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
苏逸沉吟道:“这人从前在江湖里没有名头,一出手就做了这样一件大事,后头一定还有更厉害的手段。”
巧儿道:“你猜的很是,徐大哥说那人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叫李秋阳提醒七英盟的人小心,他来报当年的仇了。”
苏逸睁大了眼,道:“他夺走了剑神的北河剑,要找七英盟报仇?他是什么人?是孟纾河的后人,还是曾经受过他恩惠的人?孟纾河当年作恶多端,能结下什么善缘……用孟纾河的兵器手刃仇人,这人好大的胆子,好嚣张的手段!”
他越想越觉得不妙,道:“不好,不好!咱们故世的老帮主就曾是七英盟的好汉之一,他当年结义时自谦,让了首位给贺大侠,自己坐了第二把jiāo椅。老帮主虽然已经身故,但只怕那人丧心病狂,要来找咱们丐帮的麻烦。这消息重大,咱们得赶紧通知薛帮主!”
巧儿身在江湖却随波逐流,心里最要紧的就是下一顿的着落,向来不考虑什么大事,听他说得严重,迟疑道:“可是帮主和苏长老去了开封,眼下不在洛阳呀。”
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两个人坐在糙垛前把烧jī吃了个一gān二净。巧儿舔着手指头,还有些意犹未尽。苏逸把jī骨头扔了,忽地站了起来,道:“几十里路朝发夕至,咱们这就动身,得赶在那位徐大哥之前把这个大消息告诉薛帮主,好叫她对咱们刮目相看!”
巧儿有些不qíng愿地站起来,道:“苏长老叫你好生在洛阳待着,不让你去开封捣乱,还让我替他看着你。再说了,你走的再快能比得过那位徐大哥?他日行千里,号称神行太保,比千里马还神,只怕他人都到了,你还在半路上要饭呢。”
苏逸不爱听她涨别人志气,没好气道:“你爱去不去,不去我自个儿更清净。那位徐大哥的脚程好,我难道不能骑马坐车?”他说着把裤腰里贴ròu藏的荷包拍的叮当响,道,“听见没,这都是钱的声音,好不好听?我也带你坐一回大车,你享不享得起这福?”
巧儿道:“你攒一点儿钱一年到头都不舍得花,这时候充什么阔!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你就是想去见薛姊姊,讨她的好,让她多看你一眼,对你说一声‘多谢你啦,苏兄弟’,你心里就比吃了蜜还甜,是不是?”
苏逸听她揭穿自己,黑黢黢的脸上居然有点发红。他qiáng行扳起脸来道:“没有的事,你少胡说八道……我是以丐帮大事为重,薛帮主是老帮主的女儿,是年轻有为的巾帼大英雄,我怕那大恶人来加害她。哎呀,这些江湖大事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你在这里待着吧,我可要走了。”他说着果然拔腿就走,好像怕她缠上自己,走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