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意急了,跺脚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qíng趣,成天板着脸,活得有什么意思!”
秦潇也有点烦了,道:“你知不知道你很聒噪,安静一会儿成不成?”
段如意道:“要我安静可以啊,你跟我出去玩嘛。你又不是个大姑娘,跟我出去走走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啊。”
秦潇简直不胜其烦,公主这样坚持,任是一座冰山也能被她融化了。公主极会察言观色,趁机缓和道:“我知道你不爱跟我说话,就算你不喜欢我,至少给我个机会嘛。咱们就相处一天,你陪我出去走走,这次要是再处不好,我就真的不缠着你了。”
秦潇心道:“若不答应,还不知道她要纠缠到什么时候。”他道:“……说好了,只陪你一天,以后你可不准再来了。”
公主笑逐颜开,满口答应,道:“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今天不管去哪儿、做什么都要依我高兴。你不准跟我生气翻脸,不然咱们还要重新来过。”
秦潇道:“为什么都要依你?你这丫头异想天开,我哪能事事都听你的。”
公主笑道:“你放心,我是个通qíng达理的人,绝对不会为难你的。你功夫那么好,还怕了我一个小女子不成?”
秦潇寻思着只忍耐她一天也不算太难,想尽快打发了她,便答应了。
当日是九月初一,公主要去逛集市。秦潇面无表qíng地走在她身边,两人身后不远又跟着四名侍卫。
公主没逛过集市,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风筝、拨làng鼓、枕头,扑满,什么都想要。她嫌银子沉,向来不把钱带在身上,撒娇耍赖地央求秦潇给她买。秦潇也懒得跟她计较,随手掏了钱付账。
公主见他肯给自己花钱,心花怒放,越发花钱如流水一般。秦潇眼看着她买了一根糖葫芦靶子,叫侍卫在后头扛着招摇过市。一靶子糖葫芦亮晶晶红艳艳的,引得一群小孩儿在后头吮着手指跟成了一串。公主见小孩儿多起来了,便停下来把糖葫芦分了,神态居然十分亲切温柔。
她在针线铺子看了半天,买了一堆针头线脑,又买了一把剪刀。秦潇实在忍无可忍,道:“你是什么都没见过吗,连剪刀也要?”
段如意笑嘻嘻地道:“我喜欢就要买,你答应了要依我高兴的。你若是反悔了,那今天可不算数,咱们明天再从头来过。”
秦潇无言以对,帮她付了帐。公主又去隔壁绸缎庄挑了两匹大红锦缎,锦是上等蜀锦,织的流光溢彩密实华美,价格自然也十分昂贵。秦潇没带多少钱出来,把钱袋掏了个底朝天也不够付账,只好劝道:“你做衣裳能用得了多少布?只买一匹吧。”
段如意傲然道:“你懂什么!我是堂堂公主,穿戴向来都是独一份的,岂能容许别的女人跟我相同?老板娘说了,这种绸缎整个大理也就这两匹,若是被哪个庸脂俗粉买去穿在身上,叫本公主的颜面往哪里放!我就算拿回去剪了、烧了,也绝不能让别人买走!”
秦潇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居然无法反驳,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不怎么懂女人。他没什么办法,回头向几名侍卫道:“你们带钱了没有?”
几名侍卫一起诚恳摇头,秦潇从善如流地道:“那就改天再说吧。”
公主道:“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她掏出令牌在老板娘面前一晃,紧紧地缠住秦潇的手臂,道:“我是如意公主,这位是将军府的秦公子。这两匹蜀锦我都要了,你写个字据来,我给你画押,不够的钱他替我还。”
老板娘见这几人的气度不凡,又看了宫里的令牌,知道错不了,就叫掌柜的写了字据。秦潇只觉得焦头烂额,公主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过他的手攥着笔就画了个圈。
秦潇有些恼火了,公主得了蜀锦,心满意足,叫侍卫抱着就走。她走出数步,回头招手道:“你站着发什么呆,快来。”
秦潇简直有脾气也发不出,跟着她又转了几间首饰和成衣铺子。公主挑了一套首饰,几件衣裳,依旧跟店家打了欠条。几名侍卫手里的东西都堆成了山。公主抬头看天色还早,道:“街逛够了,咱们爬山去。”
众人的视线都被东西挡住了,简直寸步难行,忍不住面露难色。公主倒也知道体恤人,道:“你们先回宫吧,帮我把东西带回去。这些糕饼蜜饯留下,我跟秦公子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