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你快变成隐士了,卡姆,”女孩苦口婆心地说道。
卡姆。罗伯想,这称呼倒适合他。
“我才没有。”
“你有!你得多出来走走,找点儿乐子。你上次上chuáng是啥时候?”
罗伯清清嗓子。“嗨,”他说。“你们准备好……?”
卡梅伦的头猛地转过来。“哦,嗨。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在这儿,呃,罗伯。”
他结结巴巴的招呼让罗伯有点儿茫然。自从上次他们的混乱的jiāo锋和随之而来的冷战,他没想到事qíng会这么平和。不过也许卡梅伦只想在姑娘眼前表现的礼貌点儿。罗伯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人僵硬地互相问好。
罗伯再清清喉咙。天哪,他还能听上去更不自然吗?“很高兴见到你,卡梅伦。”他短促地笑一下,努力试探xing地做出欢迎状。“你圣诞节过得还好?”
“卡梅伦?”男人还没回答,姑娘先匆匆地问道。“天哪,卡姆,我以为只有妈妈那么叫你!”她看向罗伯,眼神雀跃。“说真的,他在这儿就被这么叫?卡梅伦?”
罗伯张张嘴,又闭上,有一瞬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看向卡梅伦——或是说卡姆——想要个答案指导,但是男人只是泄气地塌着肩膀,盯着桌子,就好像在等斧子砍下来一样。
罗伯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是,当地人都不怎么跟卡梅伦·麦克莫罗说话,更别提怎么称呼他。在他和罗伯大吵一架之后,卡姆不再来咖啡馆。他也不再在周五去牡鹿酒吧了。每次他被人提到的时候,当地人都耸耸肩评论他“独来独往”。
但是罗伯不能这么跟卡姆的——她是谁?姐姐?——这么说。
“呃,”他小心地措辞,偷瞥了卡姆一眼。“他没跟我说过他还叫‘卡姆’。”
搞定。这不是谎言,对吧?
当他看到卡姆从桌子上抬起眼睛,看上去稍微放松了一些时,他感觉到一种荒唐的愉悦感。
“我不敢相信他居然没告诉你!”女孩儿惊叹道。“他向来叫‘卡姆’。我们的妈妈从他是个宝宝的时候就这么叫他——她是意大利人,但是坚持给我们苏格兰名字,对吧,卡姆?我猜她是想融入爸爸那边——麦克莫罗家。”她冲罗伯灿烂地笑起来。“我的名字则是‘伊丽’。”
伊,丽。她弹出两个音节,用的是简短快速的格拉斯哥发音,就像是卡姆的发音一样。奇怪,一样的口音居然能让两个人听起来如此不同。伊丽有那种格拉斯哥人闻名的奔放,随xing的特质,而卡姆则更加沉静,更加硬汉风格。
“伊丽是个好名字,”罗伯笑着说。他扫了眼卡姆,发现男人的肢体语言——肩膀稍稍朝金箔装饰着的窗户靠着——表达了他希望罗伯能离开。
“那么,卡姆,”女孩说道。“你打算……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吗?”
“我的朋……”卡姆刹住车,清清喉咙。“哦——罗伯。对,这位是,呃,罗伯·阿姆斯壮。他是咖啡馆老板。”他抱歉地看向罗伯。“这是我姐姐,伊丽。”
“很高兴认识你,”罗伯朝她笑了一下。一旦知道了,你就会发现两人确实很像。卡姆和伊丽有着一样的橄榄色皮肤,一样的深色眼睛和头发——可能是遗传自他们的母亲。两人都高挑,挺拔,好看,迷人的一双人,就算是破旧的牛仔裤和烂靴子也抵挡不住光彩。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罗伯,”伊丽轻快地回应。“这个地方太棒了。蛋糕看起来超赞。自制的?”她比哥哥更友善一些,罗伯挖苦地想。在这几分钟里她的笑容已经赶上卡姆一年的份儿了。
“是的,”罗伯回答道。“经理瓦珥做的。她是个了不起的烘焙师。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打理这个地方——我只是不时地过来点个卯。”
“哦是吗?那你其他时候gān嘛呢?”
“我是搞艺术的。”
伊丽的目光直直地投向咖啡馆的墙,扫视过挂在上面的十几个画布。“那这些都是你的作品喽?”她转头看向罗伯,后者点点头。“天哪,都好美。我喜欢你的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