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香一个人叽叽咕咕的嘟囔了半天,发现雪雁根本没理会她,越加焦急,上前推了一把雪雁,都快哭了:“我的雪雁姑奶奶,你倒是说句话呀,莫不是被吓傻了。”
“嗯?你要我说什么?”雪雁只顾拽着手中的帕子,半日憋出这么一句。
“哎哟,自然是姑娘和大爷的事了。”碧香气得用指尖在雪雁额角戳了一下。
雪雁揉了揉额头,拉了碧香坐在自己身侧,低声说道:“你平日都是是稳妥的,今儿怎么反倒比我还要毛躁?
咱们姑娘和大爷的xing子,难道你还不清楚,他们决定了的事便是天皇老子来了都休想让他们改口,你说你cao的什么心?再说,大爷的本事别人不知道咱们还能不知道的,事qíng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
虽然姑娘从来不拿咱们当下人待,可是该有的规矩体统咱们自己不能忘了,主子的事自有主子自己拿主意,咱们只要尽好奴婢的本分即可。姑娘与大爷,就是闹到了天上去,咱们只要尽心服侍,就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得起姑娘待我们的一番qíng意了。你说是也不是?
白卉姐姐那里,姑娘自己会找时间与她说得,混不要你cao心。小丫头子下人们,平日看紧点就好了,出了事也没什么要怕的。”
雪雁不比碧香是后来被挑上来的,打小服侍黛玉,对黛玉的xingqíng,没人比她还要熟悉,对黛玉的忠心也没人及得上她。何况她是严格照着林府的规矩培养起来的,别看她平时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关键时刻到底跟着黛玉念了几年书,很有成算。
当然,开始她也是害怕担心的,但经了这一段时间,已经想明白了个大概,倒是安心劝慰碧香了。
碧香听她说一句,就点一下头,到后来,却是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挽着雪雁的胳膊,含羞笑道:“我还真没看出来,其实你才是咱们中间最明白的人,往日都是我自误了。你说得对,天气这么热,怕是姑娘起来就要沐浴,咱们先去备好热水,采点鲜花,回头给姑娘泡个花瓣澡舒舒筋骨。”
雪雁听她这么说,知道她已经会过意来,便也将此事撩开了手,说笑着去忙了。
话说宝钗算计不成反而赔上了自己,真是又恨又悔。饶她自负机敏,一时间也慌了神,这样关系到女孩子一辈子幸福的事qíng,她实在有点应付不过来,甚至她都没有从计谋成功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她是真不知道事qíng为什么演变成了这样。
本来看林家好戏的人,一转眼均变成看薛宝钗的好戏了。这样为了攀附权贵不惜出卖自己的女人,还真是没见过,今儿算是大开眼界了。偏偏运气不好,别说王妃庶妃了,此刻怕是连个普通的夫人都捞不上,倒有可能委身于一个小小侍卫为妾。
薛家虽然不是什么尊贵的人家,可好歹是贵妃带来的人,是贵妃的表妹,荣国府的亲戚,这不得不说是荣国府与贵妃的笑话了。里边原就看不惯元chūn或者贾家的人,都忍不住落井下石,嘀咕着宝钗的丑事。
人证物证俱在,宝钗辩无可辩,萎顿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想说。
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被人要了身子,除了下嫁与人还有什么方法?赵平倒是不在乎,反正他已经有了正妻,不怕多一个美妾,还是个家中巨富的美妾。宝钗就不愿意了。
关泰几次询问宝钗是否愿意跟着赵平,宝钗都不说话,最后只得说道:“等回了京城,咱们公主府自会替赵平去你家纳你,愿不愿意的你们自己决定吧。”
人群中又响起了议论声,都这样了还不愿意,难不成就凭她那残破的身子,还妄想勾引人家王爷嘛?好歹找个镜子照照自己,看看她的嘴脸,哪一点配得上王府。
墨涵本要唤人送了宝钗回去,恰好探chūn听到了这边的响动,心里埋怨宝钗实在太糊涂,可是不能不管,到底是他们贾家的亲戚,这里边还关系着贵妃娘娘的脸面。只能硬着头皮过来,把宝钗接了回去。
回到繁华阁之后,宝钗仍然不发一语,良久只是命莺儿准备热水沐浴,连对探chūn都不搭理。
探chūn心下更气,你惹了这样的祸事,不但自己成为大家的笑柄,连带着自己都跟着丢脸,往后别人要怎么看她,不得将她当做宝钗一流的人物。
愣了半日,终是决定去与元chūn说说,想来这事不过一会就能传遍整个避暑山庄,元chūn那里定是瞒不住的。与其等着别人那这事去笑话大姐姐,还不如她自己去说,也好跟大姐姐讨个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