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哀家的意思,先不成婚没什么打紧的,好歹将姑娘定下来,两家慢慢准备着,等到含湘出嫁之后万事俱妥只欠东风了。你若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哀家就作主给你选一个最好的姑娘,绝不rǔ没了你们林家的门楣,想来林大人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墨涵很认真的听着,沉吟半晌,看了一眼皇上,仍旧说道:“太后娘娘一心为微臣着想,微臣感激不尽。只是尚未建功立业,只怕他日糟蹋了人家姑娘。还是过两年,妹妹大些,咱们府里的事渐渐走上正轨之后,那时微臣就是求也要求太后娘娘赏赐微臣一个好媳妇了。”
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不好意思的盯着地面。
皇上见此,越发喜爱他,无有不允之理,不等太后发话抢先应道:“那就依你的。母后,不过就这一两年了,咱们就再让他逍遥快活一阵。”
“也罢了。只是皇儿,你好歹留心着,咱们可不能耽误了墨涵。”太后见皇上都开口了,为了全他的脸面,勉qiáng答应,正好她手上还没有配给墨涵的合适人选呢。不如利用这一两年好好调教一两个,日后容易拿捏。
三人议定,太后方想起元chūn和郑尚书都在,皇上是有事来请她指示的,住了话头问道:“皇儿,你方才说有什么要紧事的?”
经此一问,皇上才从九霄云外捡回了自己的难题,不悦的盯了一眼郑尚书,回道:“还不是吐蕃王子求亲一事,儿臣与郑爱卿商议了半日,咱们堂堂天朝竟没有一个担当得起大任的姑娘家。母后,还是您拿主意吧。”
一般,皇上不太过问国事,许多时候他只是大概听过,最后都jiāo由太后定夺。这次,太后为表示放权,就把两国和亲之事扔给了皇上处理,皇上自然找来礼部的人商议,郑尚书是太后心腹,还能揣摩不透太后心意的,故意为难皇上。到头来,皇上没办法,终究要来找太后,日后便愈加不喜政事了。
太后笑嘻嘻的享受着儿子的撒娇与依赖,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故意问道:“皇儿觉得谁好,就让谁去?”
“母后,你看,这是礼部送上来的官家千金的名单。修国公的这个孙女jīng通文墨,xing格温柔和顺,年纪相当,儿臣觉得好。可是郑爱卿说她xing子懦弱,羞于见人,别说是和亲了,估计家门都不敢离开一步。这个柳家的女儿倒是胆子极大,上马打猎下马舞枪,长路跋涉对她而言不是问题。但郑爱卿又说她太过骄奢,去了吐蕃不但没有带去两国友好的意思,反而惹出一堆祸来。
还有什么襄阳侯的女儿中山侯的孙女等等,不是这不行就是那里不合适。闹了半天没有一个能替朕解决了麻烦的。母后,你说,朕养这些人都gān嘛的?”皇上难得有事做,还是选美人这样好玩的事,自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却屡屡被人否决,心下早盛了一肚子火气。这回越说越气,就差直接拒绝吐蕃的和亲了。
这些都是太后暗示给郑广庭的,皇上不说她也清楚,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沉思了半日,似在喃喃自语:“难道咱们天朝就找不出一个姑娘家来了,若叫吐蕃知道,不是丢尽了天朝的脸面吗?”
一切都在元chūn意料之中,她忍着心中的狂喜,没有立即跳出来毛遂自荐,太后的意思她还没有摸准,不敢贸然行事。更加细致地观察着太后的一举一动。
太后像是无意的看了墨涵一眼,拍手笑道:“眼前不是有个极好的人选吗?含湘貌若天仙,温婉知礼,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若得她去和亲吐蕃,吐蕃王子必是相当满意的。”
心口猛地一缩,墨涵差点就要出声反对,但很快镇定下来,因为他想起太后可能是在试探他,要看看黛玉在他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重,以决定他日能不能凭黛玉来要挟他。所以他绝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坐实了太后心中的猜想,妹妹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太后一直存着利用林家的心,又怎么舍得将黛玉远嫁,这不是把一颗好好的棋子给送走了吗?唯有将他们兄妹二人拘在身边,太后才能真正放心,需要的时候善加利用。所以他赌,赌太后不会允许他们兄妹二人离开她的视线。
“母后,这绝对不行。”皇上急急反对,开什么玩笑,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儿嫁给那个吐蕃粗人,那怎么行。
“皇儿,咱们还是听听林爱卿的意见吧。”锋利的凤眼刺得皇上瑟缩一下,不敢再动,点明要墨涵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