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此,吩咐道:“都坐吧。”众人依言照着身份坐了。
黛玉将事qíng始末细细复述了一遍,不多加不隐瞒,甚至都没有诉苦或是加上自己的主观感qíng色彩。太后暗暗点头,倒不是那等轻浮的姑娘,没有借势哭诉博取特别待遇。
皇上越听越气,不满地喝道:“伺候的人都下去领五十板子,郡主若是有个好歹,你们就都跟着陪葬吧。”在他心里,奴才的命从来都是下贱的,做错了事没有直接赐死已经很给面子了。五十板子下去,不死也丢半条命。
“皇上息怒。此事不怨他们,实在是事出突然。如今贤妃娘娘怀有龙裔,正是该给小皇子积福的时候,血光之事还是免了吧。何况臣妹无事,若再惹得太后娘娘和皇上生气,那才是臣妹的不该呢。”黛玉想不到皇上xing子这么bào戾,二话不说就要了人的半条命,她狠不下心,毕竟真算不得他们的错。忙站了起来求qíng。
“臣以为郡主的话言之有理,不如小惩大诫吧,成全了郡主的一番慈悲心。”说话的是刘瑄,众人没想到这个平日淡淡的王爷会这个时候站出来附和黛玉的话,只有刘王妃眼神一闪,寒光掠过。
太后越发肯定了刘瑄与林家关系匪浅,不过又有些疑惑,这些年来刘瑄都尽量掩藏自己,即便他与林家jiāo好,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出头啊,这实在不是他的为人。但眼下,她并不愿意为了黛玉而大肆责罚宫人,那样她和皇上的用意就太过明显了。
“皇儿,既是郡主求qíng,就放过他们这一回吧,每人罚半年俸禄。”
皇上低头应是,不再多说。
太医院的张太医在外边等候召见,太后命人快传。张太医平日只给太后皇上诊脉,今儿居然来给黛玉诊脉,看来是太后的意思了。不过,他的医术并不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院最厉害的人是华太医,只因他是先皇的心腹,所以一向不得太后信任,不是他人治不了的病qíng,太后一般不会宣召他。
“张太医,好生看看郡主的qíng形吧。”
太后的语气和蔼急迫,听在张太医的耳里却不同,他最了解太后的心意,知道太后这是在暗示他瞧仔细了。他躬身应是,开始给黛玉诊脉,足足诊了一盏茶,才放了黛玉的手,低头对太后皇上回话:“回太后娘娘、万岁爷。郡主天生体弱,身子比常人要差一些,极易染病。这几年调养下来,虽好转了许多,但仍然有体虚怯弱的病根,总得再有个三五年方能彻底好了。刚才受了惊吓,心脉不稳,需要平肝静气,安心养神,没什么大碍。”
太后一直在怀疑黛玉的身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以为这是林家的一个障眼法,有意命心腹太医前去问诊,又不好太直接了。是以借着这个机会,吓吓黛玉,却是为了探她的病qíng。好在黛玉提前做了准备,服了华太医的药,听了张太医的话都暗中放下了心。
“那就好,你下去开方子吧。”
太后又慈爱的抚慰了黛玉几句,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却有一人低声嘀咕了一句:“好端端的,宫里怎么会冒出一只猫来?”众人都听见了这话,只是不知是谁说的。
皇上被人一提醒,悄然变色,勃然大怒:“猫呢?下去剥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回万岁爷的话,猫、猫已经死了。”小明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皇上正在气头上呢,猫死了发泄不成,不是倒霉了自己嘛。
“死了?带上来朕瞧瞧。”皇上一口气堵在心头,有点不到huáng河心不死了。
小明子不敢不听,快步出去,一会他领着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捧着一个一尺来长的托盘,里边赫然一只死猫,白色的毛都耷拉着,隐隐有gān涸的血迹。
女眷们吓得背过身去,不敢再看,qiáng忍着没有惊呼出声。
“啊”一道凄厉的叫声从人群中传来,众人不由看向声音来源,一个美貌的宫装丽人悠悠倒下,好在宫女们接的快。
周贵人彷佛在自言自语:“这不是张修仪的雪儿吗?”
大家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张修仪最宠爱的猫,难怪她会晕倒。
“叫醒你们主子。”太后的语气不比平常,隐隐含着怒意。
宫女吓得浑身一颤,轻声唤着张修仪,好一会张修仪才苏醒过来,几步奔到白猫前,低声啜泣:“雪儿?雪儿?”